何胜男看高永昌的态度坦然,顿时不敢继续叫嚷。
白柳见状上前,在她一步之遥说:“你是不是要拉我垫背,还想干什么?”
“没,”何胜男略感心虚,但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厂长都说了,我提出合理诉求不对吗?再说了,你们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一个知青辛辛苦苦来参加考试,考个临时工能干啥。”
硬的不行,又来软了。
真有她的能耐。
白柳转念一想,大概能猜到何胜男的小心思。
何胜男想要的是成为正式工,毕竟有工资又能转户口,平时住在宿舍里也能摆脱繁重的农活。
可是正式工必须是绣工,她对绣活恐怕不太了解,更没有耐心去学,现在就是不上不下的状态。
费尽心机跑来考试,如果只是临时工,那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何胜男是知青,让她下乡传播知识她跑去当临时工,大队没法分她粮食,临时工的工资又不够她吃喝,她申诉的地方都没有。
折腾半天,白干。
她想通何胜男的处境,瞬间不急了。
“你这是何苦,不行回去好好学学,下次再来。”她劝说何胜男,“实在不行以后有其他招工机会,你再参加。”
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何胜男不服气:“凭啥,我就差五分,就差五分!”
“你不是刚刚还在说,八十分以上参加绣工考试的,也未必能通过,到时候同是临时工。”她将原话送还给何胜男。
“可是我不服!”何胜男气得跺脚。
“不服也没用,”她才不惯着何胜男,“不服气你气死。”
“你——”
向桂兰紧接着阴阳怪气道:“我看是我们脾气太好,这位同志口口声声说我们不公正,又拿不出证据,我看是想破坏我们挣外汇。不如送到公安机关,查查是不是间谍。”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胜男几句话能带节奏,她们也能。
何胜男意识到向桂兰不好惹,当即闭嘴。
“你们看着处理吧,别影响下午的考试,先去核实一下合格名单。”高永昌瞥了一眼何胜男,“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任何想诋毁我们建设的人,都是敌人。”
白柳注意到何胜男颤抖了一下。
高永昌说完话就离开,向桂兰对白柳眨眨眼,将何胜男交给她处理,随之去安排下午的考试。
“行了,就剩我们了,你还有啥想说的就直说吧。”她拉何胜男下台阶,站那么高干嘛。
何胜男顺势下来,跟白柳站在同一高度,瞬间矮了一头。
白柳在同时代的男女中也属于高个头,何胜男以前在家过得不好,现在更是低白柳一个头。
必须仰视。
“我不知道,临时工我不能干,但这不是白整这一出了?”她不舍得。
白柳倒是真希望她别来,实事求是提供了一条建议。
“你把临时工转卖吧,还能挣几十块钱。”
何胜男闻言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