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厚实的院墙层层叠叠,一个个景色不同的院落穿插其中,穿过密集绵长的走廊,在中途换乘马匹经过几条家族内部的街道,来到被圈在家族中的小山山脚下。
栓好马,这名武者带着最新消息,经过两个山下守门武者,踩着千层台阶,一路从山脚攀登上半山腰的空地小院前。
看到来人,正蹲在空地中央小铜鼎前拨弄柴火的人顿时警惕看了过来。
“你小子挺会来的,又在饭点想蹭我的异兽肉?”
青年顿时无语,紧张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二舅公,这大肠您每次都不洗干净,一炖就是两个月,那味道一滴汤汁稀释一桶水都呛鼻,就是重口味的也喝不下去。除了您,没人愿意喝这个了。”
“好小子,还敢损我,这锅没你的份了!”老人嘀咕道:“你是不知道异兽肉有多紧俏,为了这根大肠,抢的时候用力一抓,挤得我一身屎,要不然还吓不退他们。异兽的屎有多臭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到老人还在描述,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很快想到自己来是干嘛的,赶紧开口。
“对了二舅公,这次来可不是跟您抢食的,安城又出大事了。”青年认真说道。
“呵呵,岑北海都敢围杀城主三家的旁系,他都这么不怕死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老人冷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里的木柴挑动着半人高两耳三足小鼎下的火。
“我们几家的旁系,比了几十年,我太清楚了。方老鬼本事不行,但他儿子最在意兄弟亲情。如今那小子吃着方老鬼省吃俭用给他留的异兽肉,有出息了,去三生教当香主,在南边做事呢,要是让他知道方老鬼可能死了,哼哼!”
青年听到这话眉头一跳,心惊的问道:“您说的南边,难道是那场事?”
“在这山上又没外人,别一副做贼心虚的。就是那场起义,有什么不敢说的!”
老人看着面前的篝火不在意的说道:“你小子二十四岁,已经是定神,三十岁要是能冲进入魔,五十岁再冲惊变,带咱们这一脉重回主家,那些事就都该你去处理,怕什么怕。”
“别说惊变了,入魔哪是那么简单的,我练了四年,现在只转化出一条红线,距离入魔的十条红线绞成一条红绳还很远。”青年无奈。
“最开始都是最慢的,有了第一条,再加上定住的心神,后面就快了。当然,多吃点异兽肉才是最重要的。”
“异兽肉,咱们支脉的配额本就不多,层层分散,更难了。”青年叹气。
“所以方老鬼家的小子去了三生教。你比普通人有钱有势,但和主家比,你没有异兽肉,没有异兵异甲。想得到好东西,不玩命怎么行?”老人平静说道:“想得到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最厉害的人越强,你付出的代价就越多。”
青年点头,忽然想到正事还没说,赶紧开口说道:“您老就别打断我了,这次是真的大事。岑北海手下分出几支队伍,开始扫掉安城最后的一切家族,家里人数超过二十的,一个都没放过。”
“最后一站就是咱们家支持的那几个吧,放心,都派人过去了,他们搞不了。”
“不是这个,是王家,从咱们家门口抢人那个。曾泰和丹阳子拿他们第一个下手!”
“王云飞和陈家的女儿结婚,难道说陈家当初被灭的后台出来了?不该吧,他们在三生教的老家伙都死了,要是出头,早二十年就该出手了。”老人皱眉说道。
“哎呀,您能不能别打岔?”青年无奈道:“不是陈家的人,是另一波人。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竟然看上了王云飞的儿子王行,还经过咱们几家的眼线,运进王家几百精兵,几个通力。”
看老人还要开口,青年急忙以更快的语速说道:“出手的是一个穿着精钢战甲的定神大将,不仅打的征隆重伤不起,还连战曾泰丹阳子,一击打穿曾泰胸膛,一剑差点把丹阳子劈成两半!”
老人噌的一下站起身,他终于坐不住了,难以置信的转过头问道:“征隆?独飞城第一高手那个征隆!?确定没看错!”
“没错,过去的是明心,他不会看错。”青年肯定点头。
老人的手下意识捂着肩膀自语道:“征隆啊,这老小子当初狂的很,打遍周围的附城无敌手,一般私城的武者都不敢和他打。我当初和方老鬼几个人去拦他,一招就把我双臂打断,你根本不知道他年轻有多猛。可惜,他老了……”
“老了也是定神,就算大部分精力都要压制身体红线和血肉,可您知道吗,那个铁甲将军打完征隆,身上几乎没伤。”
青年咽了口唾沫,震撼带着不信道:“而且铁甲将军后面硬抗了丹阳子的六步法剑功,反手一剑差点把丹阳子砍成两半。明心说,要不是暗中有定神露出气息,威慑那个铁甲将军,否则丹阳子和曾泰恐怕根本没法活着离开!”
这个消息再度将老人震惊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看着铜鼎下的火焰噼啪烧了半天,老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厉害!那人穿的应该是异甲了,有异甲异兵的外人,安城真是风起云涌。这下,王家算是彻底立足了。”
老人感慨过后,当即问道:“对了,知道征隆被关在哪吗?这个消息非常重要!”
“这……”青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看你,顾忌这个那个的,三生教虽然邪门,说到底不过是有自己诉求的家族。如今白玉王朝皇族想要搞咱们各地的大族,别说三生教,就是和其他王朝合作都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老人追问道:“快说!”
“不是我不说,这征隆,因为想去抓王云飞,被一招打死了!”
“什么!??”老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