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倒是惊奇了,这是她所不能预料到的。
事实上,所谓的坊间传闻,不过是没影的事罢了,确切来说只是李师师的个人猜测而已。但是,张正书的回答,显然超乎了她的预料之外。
“这么说吧,我有富国强兵的法子,官家看我有用,所以才允许我做些出格的事。”张正书叹了口气,“但是,我依旧不过是官家手中,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虽然这话有点伤人,但这就是事实。”
李师师突然笑了,笑得有点毫无预兆。
“小官人,师师差点就信了。师师不知晓官家是如何想的,但像小官人这样一个可以经天纬地的人才,去到哪一国不是座上宾?甚至,小官人之才,都足以做一国宰相了。”李师师的话让张正书很震惊,难道他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额,李行首过誉了。”
张正书不免有点自得,男人嘛,不就是在美女面前想表现自己吗?如今能得到美女的亲口称赞,还不能满足虚荣心?张正书自然也不能免俗,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开始思索起李师师来。事实上,张正书也算是明白了,李师师的聪慧不在曾瑾菡之下。曾瑾菡的聪明,在于智商。而李师师的聪慧,在于情商。两者谁高谁低,难以界定。
“若是给师师猜测,官家是绝不会轻易将小官人当成替罪羊的。”
李师师似乎在安慰张正书,又好像在给自己信心一样。
张正书却叹了口气,说道:“李行首,你太看得起官家了。没错,官家可能要保住我,但他又未必肯对那些个文官下手。这么说吧,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北方的天险……”张正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把前因后果对李师师说了。
李师师听了之后,一双美眸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小官人打算用人工,造一座坚城,成为汴京城的屏障?”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嗯,可以这么理解。”
“而那些个文官,居然全都反对?”李师师觉得不可思议,任何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开封府北面无险可守是最大的隐患。如今有了解决的办法,居然会有人持反对意见?
“嗯,他们怕国库被掏空,他们就贪不了钱银了。”张正书算是把那些贪官的心理活动都讲出来了。利益,一切都是利益。说得再冠冕堂皇,那些贪官眼中就只有利益。当然了,也有一些官员是真心实意为大宋着想的。比如蔡卞,他并不反对建一座无法攻破的城池,但是,蔡卞觉得不应该在这时候建造。
此刻宋夏对峙之中,每天耗费的钱银都十分庞大。即便西军只是出动了十数万人马,可加上辅兵,已经动用了近四十万人了。这四十万人马每天人吃马嚼的,该是多么恐怖的数字?要不是上一年大宋境内大丰收,怕是都支撑不住!
老实说,如果大宋不能在短时间内灭亡西夏,怕是连自己都要被拖垮。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西军是精锐没错,可精锐的消耗也大啊!别看宋朝动辄养了几十上百万兵马,但其实都是一些步卒,耗费钱银也不多。可精锐就不一样了,士卒要吃肉,马要饲料,加起来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