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文官表面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表面说要重赏,可真的重赏了,他们心理又不平衡了。
说到底,还是利益在作怪!
张正书的存在,侵害了他们的利益,让他们寝食难安,所以憋了劲要搞张正书。这只是开头罢了,一旦他们抓住了张正书的把柄,各种攻讦纷至沓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看看范仲淹就知道了,只因为一个“朋党”的莫须有罪名,范仲淹就被贬了。而且,此后再也无法回到权力中枢,庆历新政也不了了之。这里面固然有欧阳修的“神助攻”,可文官们的“团结一致”对外,也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有皇帝护着的王安石,最后也因为得罪既得利益集团太过,而草草收场。
可见,那些文官的战斗力有多强了。
说到底,就是皇帝太过没有手段,如果皇帝手中有一支强力的军队,谁敢阳奉阴违就立即抓拿,还有谁敢这么做?可惜的是,宋朝皇帝都没有这个本事,即便皇权很大,可终归是难以出得开封府!
看看“熙宁变法”就知道了,除了北方几路之外,其余的都是在阳奉阴违。
为何?还不是因为朝廷的控制能力弱吗!
赵煦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推动兵制改革,已经初见成效了。就拿京都禁军来说,五万禁军,已经剔除了老弱病残和空饷,现在只余不到两万人。偏生这一万多人,却比以前五万人具备更强的战斗力!这还只是三天一操练的结果,远远达不到赵煦的要求。可现在西北战事吃紧,赵煦也只能这么做了。
好在蜂窝煤作坊在开封府、京兆府、大名府等大宋人口众多的地区流行了起来,收入也不菲,还解决了禁军的养老问题。最关键的是,随着煤炭收归国有,国库日渐丰盈。即便是西北战事糜烂,大宋也还有能力支撑下去。
赵煦欣喜地看着大宋的变化,直觉他对大宋的掌控力强了许多。这不是一种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彭元量,你说朕再次募兵,如何?”
彭元量一愣,没想到赵煦的思维会跳跃得这么快:“陛下,小的不敢妄言。”
“你都上过战阵,也不敢对朕说实话?”赵煦皱了皱眉头,这个贴身太监是尽忠尽职了,可惜就是太过谨慎了。
“陛下,怕是如今募兵,也不太好募兵了。”彭元量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等张大夫练一练护银军,才做打算?”
赵煦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顿了顿,赵煦突然有点惆怅地说道:“近来宫中,有何动静?”
“刘贤妃一直想见陛下,但陛下吩咐过不见……”
这事赵煦是知道的,刘清菁这个心机女子一直想要服侍赵煦,好重新获得赵煦的恩宠。可问题是赵煦不是不宠爱她,而是赵煦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了。这事也不算新闻,从赵煦近来只在福宁殿就寝就知道了,赵煦哪个妃子,哪个婕妤都不见,像一个和尚一样戒了色。
“贤妃如此不识大局?”
赵煦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好看,他也反思了一下,这样的女人真的适合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吗?如果她做了皇后,后宫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想到这里,赵煦也不由得有点懊悔,想起了废皇后孟氏来。如果是孟氏还在后宫主持大局,他何必有这个烦忧?
“孟氏在掖庭,过得如何?”
赵煦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点愧疚了。现在的他,已经想清楚了当初的事,绝非孟氏授意。再说了,大宋是崇道的,雇道士设坛祈福,倒也无伤大雅。可一旦冠上罪名,那就有点那以洗脱嫌疑了。
“回禀陛下,冲真法师一如平常,不过是诵经吃斋,礼敬三清……”
彭元量回答得滴水不漏,但他知道,赵煦心中已经有悔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