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章楶也不是没有上奏朝廷,恳请“许其并边之羌,纳疑归命,锡以爵赏金帛,给予服章银器,各许其耕垦故土,自为篱落,归顺者必众。”也就是说,就地屯军产粮是上策。但赵煦的态度模棱两可,他还是想速战速决的。只不过现在一来,赵煦总算是明白了,灭一国实在太难,还是徐徐图之比较好。
“陛下请息怒,此战已胜”
彭元量很显然没有明白赵煦的意思,只听赵煦冷冷地说道:“夏国摆明了要和我大宋决战,居然屯兵三十万于没烟峡一带,你没看出来吗?”“陛下,恕小的愚钝,看不出来”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这不能怪你,你没有领兵打过仗。去吧,把朝中常参官都叫来,朕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彭元量领命而去,很快就把常参官都请到了垂拱殿之中。
但和赵煦预料中的一样,大体上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力主决战的,一派是力主和谈的。这两派吵得不可开交,让赵煦一个头两个大。“够了,当这里是甚么地方?一个个说,章卿,泾原路经略使章楶是你的堂兄,你且说说看?”赵煦的目光炯炯,看着章惇,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朝中很多人都说,如果章楶不是和章惇同宗,怕是无法上位的。要知道,章惇独相已经够引人侧目了,再加上一个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这简直是掌控了政军两道,为朝中所忌讳也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是赵煦相信章惇、相信章楶,心中也不免有些膈应。
只见章惇端着朝笏,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回禀陛下,此乃隆冬时节,尚有两三月才能解冻。如此恶劣天气,西北更是不如。道路结冰不说,且夫山地路滑,贸然出城决战,恐怕要中了夏国圈套。”
赵煦眉头一挑:“那章卿的意思是,要和党项人言和了?”
“决不能言和!”
章惇振振有词地说道,“天都山、横山,那是我大宋西军以命换来的,如此膏腴土地,岂能轻易拱手让人?且夫这两地乃夏国精华所在,只要占据两地,哪怕是夏国年年派兵袭扰,也只会越来越壮大我大宋声势。而夏国,则愈发衰弱。此消彼长之下,我大宋再图谋夏国,则易如反掌矣!”
不得不说,章惇虽然做事不择手段,可他的战略眼光是一流的。在这种国家大事上,章惇甚少看走眼。
此刻局势已经明朗了,西夏拼命想夺回天都山、横山,是因为他们粮草不济了。既然大宋打中了西夏的七寸,凭什么退让?
“章卿所言,甚合朕意”
赵煦发话了,你们那些言和的,决战的,统统给朕闭嘴,朕就要那么干!
枢密使曾布不服地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赵煦微微皱眉,说道:“曾卿有何见解,不妨直说?”
“陛下,臣得到安抚司密报,言辽国军队有所异动。自大同、雁门关、析津府一带,出动兵马约二十余万人。我大宋北线危矣!单凭火山军、保德军、安肃军、保定军等,恐怕不足以抵挡辽国兵锋!一旦我大宋两头开战,如何能保得住国土不失?臣以为,言和乃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