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场。
温蒂招牌式的笑容凝固了。萝拉和夏洛蒂都是满脸怒色。罗伊把目光投向蕾妮和芙兰,可前者依旧毫无反应,而后者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作为局外人,她实在没有立场去插手……
赫尔曼成了第一个爆发的人。
“喂,你这家伙,”他愤怒的说,“你想戏弄我们吗?”
“我只是觉得,让海威尔小姐和你们这种过家家的队伍混在一起,实在太过失礼。”希尔德冷笑。
“过家家的队伍?”赫尔曼变了脸色。
“没听说过真正的佣兵团还会觉得住大厅有损身份的,”希尔德耸肩,“能有一个屋顶,就值得庆幸了。”
赫尔曼气的手上青筋暴起。他想要冲上去,但温蒂会长即使拦住了他。
“够了,赫尔曼。”她说。
“可……”
“我承认,我们还有不成熟之处,”温蒂向希尔德行了一个礼,语气却十分坚决,“但归根结底,我们应当尊重海威尔小姐自己的意愿。”
“我的埃里奥斯朋友人很不错,”林娜说,“虽然您邀请我很高兴,但这一次请恕我不能加入你们。”她本来有些为难,该如何礼貌的拒绝希尔德的邀请,温蒂会长的话很好的给了她一个台阶。
“我知道您是一个重视友谊的人,”希尔德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但您可曾考虑过,和这样的同伴在一起,是否能确保您的安全呢?”
“你是说……”
“我认为你们的小队实力不足,不适合作为林娜小姐的队友,”希尔德轻笑,“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
“我们两支小队,进行一场比试。三名小队成员分别一对一的进行比赛,先赢两场者为胜。当然……这只是个建议。”
温蒂的脸色变了。
“你这家伙……是把林娜小姐当成了赌注吗?”年轻的学生会长愠怒道。
“最后的决定权还在她自己身上。”希尔德说,“我只是想让她了解一下,埃里奥斯人究竟有多么不可靠而已。还是说……你们打算避而不战?”
“如果您那么想,那您就大错特错了,”温蒂说,眼中精光闪烁,“埃里奥斯人不喜欢战斗,但也不会畏惧挑战。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赫尔曼、夏洛蒂、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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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戈特利布城一角的竞技场,既是兵士和佣兵们的训练场,也是很多市民所钟爱的娱乐场所。和大多数性情温和的埃里奥斯人相反,莫尔恰挪威领的居民热爱竞技比赛,无论是格斗、骑马还是射箭比赛都拥有大批忠实的观众——有时候他们自己手痒了,也会下场露一手,然后带着眉开眼笑或咬牙切齿的表情离开这座竞技场。
而当歌特三人赶到竞技场的看台上的时候,第一场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
“情况如何?”歌特问道。
“抱歉,没能阻止他们,”芙兰担忧的回答,“两边看起来都有些失去了冷静。”
“没有关系,”歌特冷静的说,“对手来自帝国皇家军事学院。那是帝国培养军官和战士的学校中最优秀的一所……即使双方现在相安无事,也很可能在下个月的比赛上碰面……我想,温蒂她正是了解到这点,才决定接下这场比赛的。”
“对方会不会也知道我们的身份?”罗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有可能,”歌特说,“但那已经无所谓了。”他有些忧虑的望着林娜,作为争执的起因,金发少女一言不发的站在观众台上,正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场内的情况。
……
长宽逾百米的大型竞技场四角发布着四座高耸的瞭望楼。站在高高在上的瞭望楼上,裁判可以很方便的监督比赛的进行。
“本以为你们是来打架的呢。”夏洛蒂秀眉一挑。
“我们是文明人,尊敬的女士。”她身边的希尔德摇头,“方法不拘一格才叫比赛。”
夏洛蒂看向对面的另一座瞭望楼。一位高瘦的男子手持弓箭站在那里,做好了准备。
“规则很简单,”希尔德道,“等一会儿,竞技场的大门会打开,工作人员会将二十名做奴隶狗头人罪犯赶入其中。”
“然后我和那家伙每人只有十发箭矢,”夏洛蒂说,“谁射杀的狗头人多,就算谁赢,是这样吗?”
希尔德笑了:“为了公平,如果射中了但没有致命,可积一分。造成致命伤可积五分,击中尸体就不能得分了。你可以安心,竞技场的裁判十分公平,不会看错。”
夏洛蒂没有说话。她取下自己的弓,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冷静下来,夏洛蒂,她对自己说,就像训练中所做的那样……
不远处的观众席上,歌特等人都一脸严肃。
“约翰,”芙兰说道,“竟然用活着的智慧生物做靶子……埃里奥斯人也一直那么做吗?”
“那些狗头人都是死刑犯,”歌特低声道,“几乎都是越过奥卡德边境流窜而来的。我听说有极少数狗头人愿意融入人类社会,做一些最卑微的杂活……但大多数狗头人仍旧只是偷鸡摸狗的罪犯。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它们’仅仅是害虫罢了。”
狗头人。犬类一样的脑袋,侏儒似的佝偻身躯上覆盖着暗色的鳞片,那副丑陋的模样,单单是看了就让人厌恶。虽然大多数人不愿意相信,但法师们的研究显示,这种天性怯弱而残暴的生物与巨龙有着某种天然的联系。云上时代到来之前,凭着超强的繁殖力,狗头人给人们造成了很烦。幸好……就像在云上时代,精灵和矮人的悠久的寿命得到了很大削减一样,狗头人们眼下也不似过去那般杀之不尽了。现在,只有在偏僻的地区才能发现狗头人的踪迹。
“歌特先生,你说,这场比赛谁会赢?”罗伊问道。
歌特打量了一下远处那位来自帝国的弓箭手。和一直东张西望的夏洛蒂不同,那位高瘦的男子目光始终锁定着竞技场的入口,没有向其它地方看过一眼。
“我实在是很难想象对面会输。”歌特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