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卿为人豪爽仗义,同行若是在他地界上有难,只要找到四方当铺叶九卿总会仗义援手,因此在西南盗墓这行当里,提到叶九卿无不带着敬意,但要是招惹到他,即便是天王老子叶九卿也不认账。
盗墓是玩命的行当,能干这个的也不会是善茬,所以不管是湖南长沙一带的土夫子或者是岭南的南蛮子,再远点就是北边的侉瓢子以及最有名的关中地仙官,这些都是行当里对不同地方盗墓贼的称呼。
这些人若是来西南踩盘子,不管是大墓小墓都先得给叶九卿送上拜帖拜山,叶九卿得点了头才能在他地界上动土,出了货不管好坏,支锅的金主还得客气的孝敬几样,这叫上贡。
否则乱了规矩就得自个掂量掂量叶九卿这三个字的分量,指不定来的时候容易回去怕就没那么简单,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叶九卿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条蛇。
叶九卿在城东外有一处风水极佳的宅子但很少回去,在宅子的后面有土丘,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是一处古墓,叶九卿的宅子在那儿,即便知道是古墓也没人敢动。
那古墓我去看过规模还不小,叶九卿当然不会干吃窝边草的事,能在这个圈立足到现在除了圈里人给面子,白道上也得要有关系,人家不动你那是给你面,暗地里干什么人家不管,可台面上总不能伸手打别人脸,真要是把这墓给刨了还不落下话柄招惹是非。
这道理叶九卿懂,行当里的人当然也清楚,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墓一旦被刨开,事后都得算到叶九卿头上,这不是存心打叶九卿的脸,搞不好还会牵扯到四方当铺来。
蔡全说围绕墓检查了一圈发现有盗洞,但还没有打通到墓室,说明盗墓的人还没得手,现场有掩埋的痕迹估计晚上还会去,他们打算先告之叶九卿听候指示,当铺里说话管用的人都不在,只能眼巴巴等着人回来。
这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哪儿还能等,万一让人得手跑了叶九卿好面估计这张脸挂不住,我让张平他们带我去,两人愣在原地没动,知道他们是怕擅作主张回来会被叶九卿责罚。
我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不以为然的说,天塌下来还有小爷顶着,我一个签了断当的人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张平和蔡全对视一眼,估计也知道这事拖不得,点头带我去。百度嫂索—入地眼
到城东土丘已经是晚上,蔡全把我带到他发现的盗洞,往下瞅了一眼,盗洞已经打穿墓壁,旁边的树上还系着绳子。
看来人已经下到墓里,在周围竟然没有发现把风和接应的人,张平在四周查探一番回来告诉我,只发现一个人的脚印。
我眉头一皱重新看看那盗洞,是从古墓墓室旁边三米的地方直直打下去,可见这盗墓贼早就精准的探出主墓室的位置,而这种打盗洞的方法在西南很少见,像将军挖墓都是从夯土顶层斜着打盗洞,直接打到主墓室,误差绝对不会超过半米。
而眼前的盗洞叫竖井,是平行着墓室,竖着挖下去然后再横着挖通墓室,这是南蛮子惯用的手法,这样的手艺绝非一般人能掌握,看来墓里的这个南蛮子还是老手。
我招呼蔡全和张平去附近把风警戒,既然绳子还在上面这人准跑不了,过了几个小时我看见下面盗洞里有光亮估计是得手打算开溜,往下望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盗洞下面,发现绳子不见了多半也是慌了神,刚一抬头我就拨亮手电光线刚好照在那人脸上。
光亮中盗洞下面抬头的是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年轻人,我和他几乎同时愣住,看这盗洞的手法我寻思这南蛮子怎么也该四五十岁才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人,而且当土耗子的都是昼伏夜出,和四方当铺那帮歪瓜裂枣的糟老爷们一样贼眉鼠眼才对。
可下面的这个年轻人刚毅的面容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两道浓秀的剑眉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翘着的嘴角像是一直带着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的放荡,可却看不出一丝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