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院外时,地上是松软的泥土,谁踩上去都会留下脚印,唯独这个中年人却没有,可见这个人对自己身体收放自如,而且能留在应悔元身边的人,绝非是泛泛之辈。
“有他在您身边,可以说,您是万无一失的。”
“你是想把他从我身边分开。”应悔元终于反应过来,饶有兴致看着我。“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抬起手,树瘿壶的碎片就抵在应悔元的脖子上,只要我手稍微一动,应悔元立马血溅五步。
应悔元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外面围着我们的人,见应悔元被劫持,全都面面相觑,伸手正打算去掏枪,应悔元处变不惊,挥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动。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佩服他,应悔元倒不是投鼠忌器怕我伤他,脸色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皱起的眉目慢慢舒展开。
“好!”
“……”我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从应悔元嘴里居然说出一个好字。
“看来我是小瞧了顾掌柜,这心机城府,倒是学了叶狐狸的精髓,想必叶九卿没少花气力打磨你,审时度势观人入微,这一步的确难能可贵。”
应悔元在赞扬我,而且还是发自肺腑,赞扬一个拿着凶器劫持他的人,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九卿打磨了我十多年,其他的没学精,保命的本事倒是一样不落,您今儿是没打算放过我兄弟,没办法只好得罪了。”
“你以为,挟持我就能保住他?”应悔元反问。
“能不能保住我兄弟我不清楚,不过他若有什么闪失,结果只会是鱼死网破,您是大富大贵的人,总不至于,和我们这些土耗子计较。”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挟持我,就等同是我敌人,应悔元的敌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没人保的了你,叶九卿就不行,你现在收手,只要把我要的人交给我,我保住既往不咎。”应悔元明明被我劫持,可他说话的口气更像是在要挟我。
“您抬爱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动了手,我就没打算收手,您不是也说了,我不是会谈买卖的人,您和我说这些完全是浪费时间。”
我拉着应悔元走到院里,看见田鸡目瞪口呆望着我:“傻愣着干嘛,过来。”
田鸡像丢了魂,茫然的有些呆滞,我把应悔元交到他手里,有应悔元在,相信其他人不敢对田鸡做什么,我让宫爵带着薛心柔跟着田鸡出去,我留下断后。
退到院中时,四周的人全都一步一步向我们紧逼,中年人一直全神贯注,我看他面色凝重,想必是在找机会伺机而动救应悔元。
“都被乱动,我兄弟胆小,你们别吓着他,要是他手抖了……”
哐当!
我听见瓷片掉落的声音,心里一惊,回头看见田鸡真的呆若木鸡,手里的瓷片居然真抖落在地,我们经历过那么多险情,田鸡从来没掉过链子,如今危急关头,他居然抖掉了挟持应悔元的瓷片。
中年人动若脱兔,根本没给我机会,身形一闪把应悔元救了过去,现在只剩下我们站在院中,而其他人看见应悔元脱困,立刻把我们团团围住。
我和宫爵还有薛心柔瞠目结舌盯着田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平时,我真得劈头盖脸大骂,可田鸡到现在手都在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眼神有些闪烁。
“安逸了,这下你心满意足了。”我重重一巴掌拍在脑门,对田鸡大声问。“我就没搞明白,你怕什么啊。”
“我,我没,没怕,真没,没怕。”田鸡吞吞吐吐。
“你还没怕,说话都结巴了,你倒是给说说,死你都不怕,你今儿这是唱那出啊?”宫爵气不打一处出。
“不会是刚才手被伤到了吧?”薛心柔握住田鸡的手,全神贯注检查每一根指头。“疼吗?”
“不,不,不疼。”田鸡脸顿时潮红,结巴的愈合厉害。
我双手捂着头无言以对,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没想到最后居然被田鸡给坑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到现在田鸡的头都没有抬过,我正在心里盘算,这下该怎么办,突然看见姜无用急匆匆从院外走进来,压根都没瞧我们一眼,对直走到应悔元旁边,神情紧张的低声耳语。
应悔元被我挟持脸色都没变过,可不知道姜无用对他说了什么,应悔元顿时眉头紧锁,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了好几圈,心烦意乱一边叹息一边愁眉不展,像是乱了方寸。
我看着应悔元疑惑不解,一个富甲天下的人,有什么会让他忌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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