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在祖神之殿的遭遇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有百毒不侵的本事。
我上去一把拧住苗巫,因为担心伤到薛心柔,冷冷盯着她问:“你到底对我朋友做了什么?”
“我对你们种了蛊,只有我能解的子母蛊。”苗巫回答。
“子母蛊?”我们一脸茫然。
“子母蛊,子母连心蛊,有母才有子,你们身上的是子蛊,而我身上有母蛊,母蛊一死,子蛊也要死。”
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看苗巫有恃无恐的样子,我知道她没骗我,在我犹豫的时候,她不慌不忙推开我的手。
“你想救他们,就帮我做一件事,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他们。”
我看看旁边的薛心柔,一咬牙扔掉手里的匕首:“你要我做什么?”
苗巫偏着头,用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然后瞟向她旁边那幽深的黑洞冷冷的说。
“苗蛊由来已久,没有谁能不惧怕蛊毒,更不用说让蛊毒惧怕,除非……”
“除非什么?”
“你既然在问骷髅麒麟的来历,说明你根本不知道我供奉的神,除了这位神之外,只有……”苗巫欲言又止,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你不可能是的,可为什么你会让蛊毒都惧怕?”
“别他妈废话,到底要我们做什么?”田鸡搀扶起薛心柔,大声问。
“蛊毒中,最强的就是龙蛊和麒麟蛊,我一辈子都在制蛊,可始终无法完成这两种蛊,因为我一直都差一样东西。”苗巫把一个土陶碗递到我面前。“我要你的血。”
“要我血干什么?”
苗巫举着火把重新站到黑洞边,火光终于照亮了下面,扑鼻而来是腐烂腥臭的味道,四周有些零散的骨骸和刚才那个被喂食人的血液。
一头奇形怪状的四足怪物站在下面,晃眼一看还真像是一头麒麟,但仔细分辨这怪物,蟾蜍身蜥蜴的四肢,全是还有鳞甲,背上密密麻麻的毒疮,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布满骷髅一般,和黄平向我们描写的麒麟蛊一模一样。
“我就差你的血,就可以制出麒麟蛊。”
“下面的不是麒麟蛊?”
“真正的麒麟蛊是蛊毒里最厉害的毒物,性凶,剧毒而且刀枪不入,水火无效,谁掌握了麒麟蛊,所有的蛊毒都要听命于它,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这一只,可它仅仅是像麒麟蛊,只有不惧怕蛊毒人的血才能制出真正的麒麟蛊。”
“不能答应她。”薛心柔大声对我说。“她已经丧心病狂,如果让她得到麒麟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她害死。”
我当然知道答应苗巫的后果,可我更担心薛心柔的安危,但如今受制于人,我又不能对苗巫怎么样,苗巫又把碗递到我面前催促,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投鼠忌器,无奈的割破手腕。
苗巫看着我的血盛满碗中,从身上拿出一只蠕动的蛊虫,放在血碗中,沾染到我的血,蛊虫立刻僵死在里面,竟然瞬间被血熔化掉,苗巫嘶哑的声音透着兴奋:“没想到真有让蛊毒都惧怕的血。”
我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端着碗转身走到薛心柔面前:“喝下去。”
“啊?”薛心柔大吃一惊。
苗巫给我们同时下了子母蛊,我不受影响是因为百毒不侵,可宫爵和田鸡也没有事,偏偏只有薛心柔中蛊,仔细想想,田鸡在祖神之殿中毒的时候,我就给他喂食过自己的血,而宫爵就更不用说,他们两人身上都有我的血,因此,他们同样不惧怕蛊毒。
唯独薛心柔没喝过,宫爵和田鸡也反应过来,田鸡接过碗,二话不说就往薛心柔嘴里灌,身后的苗巫暴跳如雷,但很快痛苦的捂着肚子,样子有些难忍,干呕两下后从嘴里吐出一条僵死的蛊虫,脸上顿时就变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自己都说了,我的血能让蛊毒都惧怕,区区一个子母蛊又算的了什么。”现在我再不用担心被苗巫要挟,上前一把拧住她,声音更加冰冷。“告诉我,骷髅麒麟的来历,还有,你为什么要去雷山的祭司古墓?”
“我不怕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尊崇神的旨意,就算你杀掉我,神也会让我重生。”苗巫趾高气昂盯着我。
“祖神不会让你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九黎先神创造的是辉煌和荣耀,就连神也不会怜悯你这样的畜生。”我冷冷看着她大声说。
“祖神……”苗巫愣了一下,很快轻蔑的笑出声,那刺耳嘶哑的声音在石洞回荡,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阴沉看着我。“我们战败被追杀的时候,祖神在什么地方,我们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时候,祖神在什么地方,我们被奴役的时候,祖神在什么地方,祖神根本不配成为九黎后裔的神,祖神早就遗弃了我们,真正的神早已取代了祖神。”
苗巫的声音让我厌恶,她说出来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是在亵渎和挑衅,看来她根本不知道诋毁神的后果和代价,我想起在蓬莱仙岛中看见的鲛人坟场,现在才明白,原来畏惧才是让人敬畏神最好的办法。
“我相信你的神可以让你重生。”我忽然不想再问下去,高傲的看着苗巫。
估计她一时间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我面无表情的把她推到黑洞中,在火光中,我看见她摔落在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下面传来,但仅仅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下面的怪物片刻就把苗巫撕成碎片。
我站在黑洞边,目睹苗巫支离破碎的躯体,被咬断的头颅还瞪着双眼,我像是在俯视渺小的蝼蚁,她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那样低贱。
“我相信你的神可以让你重生,不过……你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