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掌柜收山了?”封恭有些吃惊的打量我半天,很快脸上浮现出圆滑的笑意,双手一拱说。“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顾掌柜这么年轻,就能扛四方当铺的旗,我这个弟弟持才傲物心高气傲,连他都能叫你一声掌柜,刚才是我有眼无珠,往后还往顾掌柜多关照……”
封恭说到一半,当余光瞟见田鸡时,我分明发现他表情有些异样,抬手指着田鸡专门问我:“他跟着顾掌柜挖墓?”
田鸡有些茫然的看看封恭,迟疑了半天点点头。
“你挖墓,你家里人可知道。”封恭突然笑了,而且笑的很愉快。
“你认识我?”田鸡愣了一下问。
“不认识,我瞧着你不像这行当里的人,随口问问。”封恭摇头,依旧笑的欢愉,然后目光转向封承。“白近是辽东王,连他都掺和月宫九龙舫的事,如今你又找到我这里来,难道,月宫九龙舫在辽东?”
“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很散乱,只证实传闻中的宝船的确存在,但确切的位置还不得而知,一路追查到葫芦岛,你消息灵通,向你打听一件事。”封承说。
“亲兄弟明算账,你知道我这儿的规矩。”封恭市侩的笑了笑,肥硕的身体又躺到椅子上,竖起一根指头。“一成,找到的东西我分一成。”
封承没说话,天井里有些尬尴的僵持,我看见封承盯着我,疑惑的问:“看我干嘛?”
“你现在是掌柜,有你在场,什么事都得你定夺。”封承说。
“他是你哥,正儿八经干嘛。”我习惯了自己当铺的学徒,如今被封承叫掌柜还真不习惯,不过说到市侩,我应该不比封恭差,笑了笑对躺在椅子上的肥雕说。“封叔,这要真找到,还能亏了你不成,关上门咱就是一家人,你开了口,当晚辈的还能说个不字。”
“顾掌柜爽快,想打听什么尽管开口,我知道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封恭一笑,脸上的肉抖的快掉下来。
“听闻葫芦岛的纪姓是大姓,在纪家有一个宝藏传闻,你知道多少?”封承冷静的问。
“纪家,你们问的可是北鼠食月逐火狐的那个传闻?”封恭问。
我们点点头。
“哈哈哈,这买卖你们就做亏了。”封恭摇头大笑。“拿月宫九龙舫一成的财富,就换这个消息,纪家的确是有宝藏的传说,你们听到这话流传了千多年,不光是纪家子弟在找,很多辽东道上的人也有找过,根本没结果,到现在这话在葫芦岛,三岁小孩都知道,压根没人再关注过。”
“北鼠食月逐火狐,应该是这处宝藏的线索,但我们推断,这话不全,应该还有一句才对,封叔可有曾听闻过?”宫爵问。
“还有一句?”封恭想都没想摇摇头。“这还真没听说过,如果真有的话,我都不知道,那其他人就更别想知道了。”
封承都不接着往下问,我心里也明白,封恭都不知道的消息,要么就是失传,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我们还在失望,封恭忽然又从躺椅上坐起来,喜笑颜开对我说。
“顾掌柜初来辽东,我兄弟又在你手下讨饭,往后还承蒙顾掌柜多照顾,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让顾掌柜空手回去,月宫九龙舫的事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我手里倒是有一笔大买卖,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当一份见面礼。”
“千万别再叫我掌柜,我打小是跟着封叔长大的,你是他哥,也就是我叔,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找月宫九龙舫也不是为了钱财,我只是想解开一些谜团,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客气的笑笑推脱。“承蒙封叔看的起,只是现在再大的买卖,我也没兴趣。”
“什么买卖?”封承突然问。
“顾掌柜都瞧不上眼,你还能做主?”封恭浅笑。
“月宫九龙舫这么大的事,也没瞧你反应有多大,心里还惦记其他的事,你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在你看来,能比月宫九龙舫还重要的事,怕真不是小事。”封承说这话时看向我。
我心领神会,这个节骨眼上,封恭心里还在琢磨其他事,我也想看看,还有什么比月宫九龙舫更重要的。
封恭见我点头,吃力的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他旁边是一个石刻的狮子,封恭笑而不语,用手指在狮子额间画了一只眼睛,然后意味深长看着我。
“不知道这个,顾掌柜有没有兴趣?”
我们目光全都落在那石狮上,三只眼睛的石狮,很快大家惊愕的怔住,狮子像麒麟。
三眼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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