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阻止不了他们,换成是我,亦如也会如此,很庆幸身边有这样一群傻不拉几的朋友,我很珍惜能和他们走到现在,虽然任凭我怎么说,也不可能改变他们的决定,但我绝对不能,让他们为我以身犯险。
嘴角划出一道弧线,很欣慰的笑了笑,在他们冲上石桥那刻,我松开了悬壁边的手,身体向下坠落那刻,如果说我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我想现在已经做到了,无怨无悔没有人任何遗憾。
突然感觉身体被牵扯住,悬浮在深渊上来回荡漾,一抬头看见凌芷寒紧紧抓住我的手,她半截身体悬在摇摇欲坠的石桥边。
我刚才已经把她推开,没想到她竟然重新返回,海底又一阵猛烈的震荡。
“你怎么还没过去!”我仰头心急如焚。
“你别动,抓住你了,我能把你拉上来。”凌芷寒声音吃力。
在我印象中凌芷寒一直都很柔弱,可现在她把我抓的很紧,可以她的气力根本救不了我,反而是她的身体被我牵扯着,一点一点悬空在深渊外面。
“你他妈放手啊,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死。”我一急破口大骂。
“一起来……一起走。”凌芷寒艰难的回答。
这话让我心里一暖,可我瞟见宫爵和田鸡已经快要踏上石桥,再这样下去,我们四个人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谁他妈要你救了,撒手!”我拼命挣扎,试图从凌芷寒手里挣脱,指尖慢慢的脱落,可凌芷寒宁可身体被我往下拖,也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我一条命,用你们三人的命来换,何况还不一定换的回来,你脑子进水啊。”
“你戴着凌家宗主手镯,我便与你生死与共。”凌芷寒也不介意我如此骂她,咬着牙一脸坚定。
我一愣,目光看向手腕上的手镯,之前从未在意过,一直没取下来,是因为考虑凌芷寒的感受,倒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我压根都把这事当真过。
叶知秋当时见到我戴这手镯,愤愤不平欲言又止,最终也是无可奈何的接受,原来这手镯对于凌芷寒来说,竟然有这么大的意义。
轰!
一声剧烈的轰鸣,石桥四分五裂的彻底崩塌,宫爵和田鸡被阻隔在对面的海岛上,只剩下我身前的这处断崖,但随时都会垮塌。
“你现在不用骂我了,反正我也过不去了。”凌芷寒居然释怀的笑了笑。
“你这又何苦……”我歉意的叹口气。
“如果掉下去的是我,你会这样做吗?”凌芷寒抓紧我,吃力的问。
“我从来不会丢下朋友。”
“那你干嘛骂我。”
“……”我无言以对的苦笑,从来没有这样去看过她,秀丽的脸颊虽然布满灰烬,但依旧美丽动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很奇妙的感觉,从未经历过。
“坚持住,我们想办法救你们。”田鸡站在对面大声喊。
虽然石桥断裂,可我们距离对面并不远,宫爵拿出绳索固定在岩石上,然后用力把绳索扔给过来,解天辉的人还算仗义,也过来帮忙,只有东瀛人和赤井嘉隆无动于衷。
我们的生死在他们眼里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们不动,田鸡也不动,拿着太阿剑,全神贯注站在东瀛人和绳索之前,别看田鸡平时像榆木疙瘩,关键时刻心里挺通透,他是担心救我们的时候,赤井嘉隆会釜底抽薪玩阴的。
凌芷寒接到绳索,从上面递给我,我缠绕在手上,看见她会心一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刚准备让她把绳索系在身上,轰的一声,支撑凌芷寒身体的石桥彻底垮塌,她因为想想着救我,手中没握绳子。
她整个人连同碎裂的山石跌落,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顺着绳子被荡向岩壁,我担心凌芷寒会被撞伤,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后背结结实实撞击在石头上,剧烈的疼痛险些让我没抓紧绳子。
凌芷寒把头埋在我胸前,抿着嘴眼睛紧闭,看她样子应该是害怕,之前也抱过她,可都是为了救人,根本没想过其他事,可现在看着怀中她心惊胆战的样子,忽然感觉有些楚楚动人。
她的呼吸透过我衣衫,温暖而酥麻好像心弦被拨动,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体中传来沁人心脾,宫爵在上面和其他人拉动绳索,我才回过神,被救上去后,心跳莫名的加快,分不清是因为之前命悬一线还是凌芷寒靠得太紧。
“松手!”宫爵拍着我后背,被撞伤的地方一阵剧痛,我才反应过来,把凌芷寒从怀中松开。
或许她也有异样的感觉,抿着嘴低头不语,我尴尬的不知所措,连忙避开她的目光,扭动肩膀痛的呲牙咧嘴,转身没好气对宫爵说:“你就不能轻点。”
“你脸干嘛这么红?”我刚才差点就没命,看如今在宫爵脸上已经看不见担心,直视着我咄咄逼人。
“……”我一怔,手足无措挠挠头。“被吓的,你去试试,被吊在悬崖上是什么感觉。”
“对啊,从没见你怕成这样,脸都吓红了。”田鸡走过来,一脸关切。
“听他说,命都敢不要的人,脸会被吓红?”宫爵瞪着我冷冷一笑。
“有你这样说话的嘛,我刚才可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才回来的。”我有些心虚的避开宫爵的目光,连忙岔开话题。“给我看看,后背伤的严不严重。”
“顾朝歌,你行啊,在下面晃动几下,春心都荡漾。”宫爵阴阳怪气说。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差点把命都撘进去。”
“你这镯子带上瘾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取下了啊?”宫爵根本不听解释,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冷冷问。
“哟,你该不会是不想取了吧。”田鸡咧嘴一笑。
“滚一边去,小爷后背都快散架了。”我白了田鸡一眼,可发现宫爵目光如电,看见凌芷寒坐在远处休息,叹了口气小声说。“取肯定要取,可得挑时候,人家才救了我的命,总不能让芷寒难堪不是,等有合适的机会,我就还给她。”
“别打马虎眼,说个具体的时间。”宫爵一本正经问。
“我的事,你干嘛操心。”我无奈的苦笑。
话一出口,宫爵脸色立马阴沉,他的样子,让我瞬间想起叶知秋,宫爵拉起田鸡就转身:“听见没,他的事以后不用咱们管,别死皮赖脸留在这。”
“爷,你们都是爷。”我一把拉住他们俩,无可奈何的笑。“如果有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就把镯子还了,可成。”
“你可是顾小爷,说出来的话可别忘了。”宫爵心满意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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