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让一颗纷乱的心静下来,两只手握在一处不自觉揪紧手下的衣料,缓了缓道:“他你往下说吧,我没事!”
独孤维唯于是将杜岩那年见到末帝幼子,及展家兄弟设计夺取弯刀的经过一一说给慈夫人听。
“展家兄弟夺走弯刀,那银冠男子他他后来怎样了?”
独孤维唯望着慈夫人充满希冀的双眼,犹豫片刻,眼见慈夫人的双眼在自己的沉默中一寸一寸灰下去,轻轻叹口气,道:“那日晚上去我府里的贼人名叫屈解,吴王世子就是派了他去收拾善后。”
慈夫人搁在腿上的双手轻轻颤抖,静默片刻,语气艰涩道:“善后,斩草除根才对吧?这么说那位那位银冠男子被屈解被屈解杀了?”
独孤维唯缓缓点头:“岩伯后来潜入吴王世子府偷听到吴王世子和属下谈话,他们是这样说的。”
慈夫人缓缓阖上双目,两行泪从眼角滑下,双唇不住颤抖。
须臾睁开双目,语不成调问道:“我家幼弟是在何处遇难的,你那位岩伯可知晓?”
她明知独孤维唯已晓得她的真实身份,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直言问道。
独孤维唯点头:“殿下放心,岩伯当时不知您幼弟的身份,没有及时救下他,后来偷听到屈解在荆南道鹤忘峰下了杀手,把尸仍在悬崖下。那时岩伯恰好受了重伤,耽搁许久,才专程跑了一趟鹤忘峰,但时间久了,只找到了一些白骨,已经辨不出身份,只得将那些尸骨埋在一处了。”
听她称自己做殿下,慈夫人心里再无怀疑,她的的确确是知道她身份的。
又听她后面的话,忍住心头的悲恸,道:“你那位岩伯高义,待日后当面谢他。”
这么多年杳无音讯的亲人,心里早已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听到噩耗,慈夫人倒也没有太失态。
“岩伯也只是不愿昔日帝王后裔暴尸荒野,慈伯母不用放在心上。屈解当日自尽而亡,吴王世子这些年躲在东胡,那日宁王殿下已经逼迫二王子答应,派人割下吴王世子的脑袋送回上京,想必过不了多时就会有消息。”
慈夫人收拾干净脸上的泪痕,起身道:“我周家与吴王一脉仇深似海,如今吴王一脉终于也将要断绝,这都是因为二小姐的缘故,二小姐还请受我一拜!”
说着整整衣裙,便肃容下拜。
独孤维唯急忙扶住:“伯母折煞我了,侄女不敢当”
架着慈夫人的双臂,说什么也不让下拜。
独孤维唯是有功夫的人,手上用力,慈夫人便再也拜不下去,只得直起身子叹道:“唉,你这孩子“
“伯母可别这样,侄女儿今日来本来有事相求,您这样叫侄女儿都无法开口了。”独孤维唯故意说道。
慈夫人握着她的手拍了拍,道:“说什么求不求的,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有事尽管开口,我若能略尽绵力,心里也能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