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说话,而是兀自地启动了车子,回返。
这一路上,齐梦燕的表情一直很奇怪,也许是我的骤变,让她觉得有些不能适应。
回到望京大队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停下车,在经过齐梦燕办公室的时候,她强行将我拉了进去,以一种特殊的语气向我威胁道:“你进来,咱们好好谈谈!”
我赶忙叫苦道:“不用吧?困死了,都。”
齐梦燕气势汹汹地将我推坐在沙发上,掐着腰,以一种极不规范的频率嚼着棒棒糖,半天才憋出第一句话来:“赵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日本女人有好感?”
我叼了一支烟,敷衍地道:“有啊,怎么了,还吃醋呢?”
齐梦燕原地徘徊了两步,皱眉道:“我算了奇了怪了,按理说,那个女人不应该对你这么温柔的!我们私闯进去,搅乱了他们的好事,她应该,应该大发雷霆才对,怎么会,怎么会对你这么温顺?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肯定不是!”
我故意刺激她道:“这就是日本女人的修养!我看中的,就是她这一点。太高尚了,简直太高尚了!”我洋洋得意地赞叹着,不时地悄悄窥探着齐梦燕的脸色。
齐梦燕突然来了个疾速转身,冲我苦笑道:“赵龙你就别刺激我了好不好?看你现在都色成了什么样子!见了日本女人都成了这样儿了,你是不是看日本成人电影看多了?哼,还是仔细想想吧,许子超家里,怎么会有日本女人出没,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我笑道:“这有什么蹊跷的!这证明许子超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能泡到日本女人,那是人家的本事!”
齐梦燕涨红了脸,道:“你你卑鄙,你下流!你怎么变的这么快,变成了这个样子呢!你还记得在华泰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共同对付一对韩国佬,那时候的你特别爱国,特别有正义感。还有,你为了捍卫国家的尊严,不惜把自己那辆丰田皇冠都给砸了,但是你现在,你现在见了一个长相平平,卖弄风骚的日本女人,就被迷成了这个样子。你的爱国热忱呢,你的正义感呢?”
她竟然这样逼问我!我不感到诧异,而是觉得可笑。
我摆出一副痞相,义愤道:“爱国有个屁用,又不发钱!我总结了,凡是爱国的,要么是伪君子,要么都没好下场!何苦呢!”
齐梦燕终于挤了一丝尴尬之笑:“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道:“什么真是假是?你敢说你爱国吗?梦燕,现实一点儿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但是不要对中国抱有什么太大的信心,谁能给你创造价值创造利益,那才是王道!”我站起来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心里不断地为自己的慷慨之言感化着,熏陶着。当然,我还要暗暗为自己的卖国言行,赎罪。
齐梦燕原地伫立了片刻,微微一笑:“看来,你是真的变了!”
我反问:“变了?”
齐梦燕点头:“嗯。变化很大。不过,也有一定的道理。”
短暂的言谈之后,我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强行告辞。
齐梦燕没有阻止我,而是望着我的背影呆立了片刻。
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回顾着最近几天的琐事,我不由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觉得,真累。
次日早上,五点半,我依旧准时起床,下床后也仍然是在卧室里做了几百个俯卧撑,然后准备出去晨练。
金铃打电话过来约我一起晨练,被我婉言拒绝。我觉得这几天应该暂时与她减少接触,毕竟她那天的表白仍然清晰地印记在脑海之中,我不想面对她,更不想伤害她。
让我没想到的是,齐梦燕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我即将走出大队的时候,她轻盈地追了上来,非要跟我一起晨练。
在我的印象中,她曾有一段时间坚持过,但后来渐渐放弃了。
我当然没有反对她的加入,望京大队大队长和政委带头晨练,这是好事,有助于提高广大队员的训练热情。
当然,这次我们选择了另一个路线跑步,因为我怕遇到金铃。
跑步回来在天龙大厦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坐下,舒展了一下筋骨,做了做放松运动。
齐梦燕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颇有心得地道:“其实早晨起来锻炼锻炼,也是一件挺舒服的事情,能提高精神,避免犯困!”
我附和着笑道:“嗯。有这个想法,是对的!很对!看来,你觉悟提高了,提高了不少!”我站了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公园里虽然没有了夏日的繁华茂盛景象,但空气仍然相对比较清新。瞧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记起了很多事情。
望了望对面的天龙大厦,我想到了付圣冰姐妹俩。
不知道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搬走了没有?这性格各异的姐妹俩,曾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只可惜,我现在已经无心消遣,无心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