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不住有些佩服起由梦来,刚才我先入为主,引导张登强听我发了一通牢骚和废话,然后不留情面地击中了他的痛处,让他几近萎靡。而由梦却像是为了我收拾了一下残局,为已经被我抨击的极度伤自尊的张秘书,指了一条明路,并作出了某些暗示。
这正是夫唱妇随,一个白脸一个黑脸。
张登强只是强挤出一丝笑,连连点头:“是,是。还,还希望由秘书多多帮忙,帮忙!”
由梦笑道:“这忙,本姑娘帮定了!”说罢,将杯中酒很干脆地倒进了口中。
张登强也想再干尽杯中酒,我不失时机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别这么实在,她喝的是红酒,你是白酒。悠着点儿,咱们俩还有好几个酒没喝呢,不是吗。”
张登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喝了三分之一,将酒杯搁下。
我替他满上,也给自己倒上,招呼张登强吃了几口菜,然后继续端杯跟他对碰:“这杯酒,我必须得敬你。战友之间的情谊,是最珍贵的!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战友情,会是一辈子。当然,也包括由梦!”
由梦会意地也举起酒杯,补充道:“说起来咱们三人可真是有缘分哩。张秘书是我们的老领导,你的身上,其实闪耀着很多闪光点。你那犀利的文笔,清晰的头脑以及对各种知识比如说条令条例的学习掌握程度,那是在全局都挂上号的。我和赵龙,一直在向你学习!”
虽然明知是客套,但张登强的情绪却似缓和了很多,他的笑容也减弱了几分伪装,渐渐变得真实起来。他分别瞧了我和由梦一眼,说道:“是缘分。转眼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领导。不不,现在不同了,赵龙,是我的领导!”张登强自嘲地一笑,持酒杯跟我对碰了一下,深深地喝了一口。
我笑道:“在我心里啊,你永远是我下首长处的第一位启蒙领导!是你,让我懂得了首长处的工作流程,让我在首长处不断成长进步。还记得我们一起陪首长出国的事情吗?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们互帮互助,各尽其职,多少次化险为夷?多少次得到首长的亲自表扬?对于我们来说,这些就是最大的荣耀,最宝贵的财富。”
张秘书点了点头:“是,是是。赵龙你说的对!是我”他想尝试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而是改变了话题:“刚才你的那一番话,点醒了我。仔细想一想,也许我是真的醉了!只不过醉的那么糊涂。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我伤害了你,伤害了由梦,伤害了晓月。我,我太自私了!是我太自私了!”
我和由梦相视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出自张秘书之口。
看来我这一招欲擒故纵有张有弛的慷慨之言,还真起了一定的效果。
曾经一直困扰我的‘三角恋’问题,就这么轻易解决了吗?
我有些不敢置信。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我刚才那一番话,是真的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一开始,张登强还略有些拘谨,但是我和由梦不断地营造气氛,张登强渐渐融入其中,与我们碰杯,畅谈。不知不觉间,张登强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和由梦协力,将张登强抬至卧底内,准备让他好好睡一觉。
而实际上,我也有些微醉了,毕竟是喝了不少。我和由梦坐在沙发上,此时此刻,我们都像是了却了一件一直困扰我们的心事一样,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由母也不失时机地从厨房里出来,为我们沏一壶茶水。我接过由母手中的紫砂壶,添满三杯。
由母端起茶杯,瞧着我和由梦说道:“你们俩啊,今天晚上可是把小张给整惨了!你俩还挺默契,一唱一和的。”
由梦不失时机地叼了一颗泡泡糖,道:“妈,您看不出来吗,这是策略。事实证明,很成功嘛!”
由母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善意地道:“就小赵最阴险!绕来绕去把小张给绕进去了,挨了你这么一通数落,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阿姨您见笑了!我其实也是有感而发。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我也是为了张秘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