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到家的,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回去,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但是面对家人强颜欢笑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每当面对程教授关切的眼神,我都直觉的想要躲避,无数次的在心里自我催眠,我告诉自己,没有他的时候我活的很好,现在没有他了,我也一样能活的很精彩。
天气慢慢转凉了,走在A大的步行道上,随意找了一个长椅坐下,看着不远处的园丁在修剪这枝叶,一些胡乱生长的枝条一根根被减去,红叶石楠被修剪成了一个球形、我定神看着,其实人生也是这样,那些生命中的过客,离开了就应该忘却,这样每当回想起来的时候,心口就不会隐隐作痛。
拢了拢薄薄的毛衣,看着形色匆匆的人,大学的校园是充满生机的,到处都是年轻的身影,他们的生命刚刚开始,火红热烈的生活即将展开。
此时我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后悔跟他相遇了,有没有后悔爱上他?这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谁能保证自己的恋爱一定是能一次成功的呢?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懒得接,就这么让他一直响着,直到自动挂断。
没想到,同样的号码再次来电,我依旧选择无视,估计又是什么推销的或者是诈骗的电话吧。抬头看着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看起来好甜蜜。都说校园恋情基本上都成不了,但是还是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谈着校园恋爱,我当时怎么没想到找个人谈一场不要结果的恋爱的呢?我摇头,看来自己真的脑袋进水了,怎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谁谈恋爱的时候都是爱的死去活来,谁都觉得自己跟爱的人一定会走到最后的,年轻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谁都会羡慕学生时代的爱情,没有利益的纠葛,没有市侩的衡量,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也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喜欢就大声说爱,不喜欢了甩脸走人。
来电的响声停止了,但是一条短信引起了我的注意,大概内容就是,对方表明自己是律师的身边,请我看到短信以后跟他联系。
我完全没有在意,律师?我又没有任何法律纠纷,律师找我干嘛,我权当他是骗子,这个社会,警察都有人冒充,何况是律师了,我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认识当律师的人。
都说秋高气爽,天是蛮高的,但是我的心情一点也不爽,不爽到了极点。
知道太阳西斜,我才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拖着重重的脚步回家。这几天因为我的事情家里面的气氛压抑的可以,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拒绝了Charlie带我去英国的邀请,除了Charlie和Kris是好朋友的原因外,我也我放不下这里的父亲和程亦凡,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我不能一走了之。
推开家门,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我用眼神询问程亦凡,这个人是谁,程亦凡皱了一下眉,“姐,他是律师,说有些问题来找你。”
找我的?我坐到沙发的边上,看着那个律师拿出手里的文件,递给我,“你好,程小姐,我是Kris的常年法律顾问,之前我的助手跟你见过面。”
我没有搭理他,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文件的内容很清楚,大概是作废之前签订的资产让渡协议,然后承诺以后无论是是我个人还是我的家人、朋友都不得以Kris的名义做任何商业运作,不得在公共场所谈论与Kris有关的任何事项。“这是什么意思?”我把协议放到桌上,抬眼看他。
我不知道这是Kris的意思还是Alice的意思,但无论是谁的意思,都有些欺人太甚了。
“意思很清楚,Kris先生只想以后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中年律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我可以签签署之前资产让渡的作废协议,但是后面的内容我不会签。”我本来就没想要占任何Kris的便宜,所以,资产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后面的内容,真的有些欺负人了。
“程小姐,有些事情我想你还没有弄明白,现在Kris先生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是想给你留有面子,但是如果你不肯签,以后将会面临未知的结果。”律师的语气坚定,语气中的威胁显而易见。
“你这是在威胁我?”我也是吃然不吃硬的人,要不然这么多年我也坚持不下来。
“你误会了,我不是威胁,是告诉你将会面临的事情,你还年轻,你还有家人,凡事想想你的父亲,还有你现在拥有的东西。”他微笑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协议我放在你这里,明天我还会再来,到时候我希望我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他拎着包站起来,微微欠身,离开了我家。
直到他离开以后,程亦凡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们的关系真的闹的这么僵吗?”
我看着手里的协议书,是啊,实际上我们的关系比想象中的更差,简直就是水果不容,但是上一辈的恩仇为什么要我来承担啊?但是我现在除了默默的承受这一切,我还能怎么办呢?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大人的事你不要管了,我能处理。”
“你能处理个屁,我那天听程教授说Kris跟你的事情了,你怎么就这么笨?”程亦凡完全不给我留面子。“他说是故意接近就是故意接近你?”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程亦凡翻了个白眼,“你想想,如果他是要恶意报复你,上次传出我是你私生子的时候他只要什么都不做,然后落井下石,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生活吗?”
我茫然的抬头,是啊,一定该有其它的什么原因,如果当时他什么都不做,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他想报仇很简单,只要说我的不是,然后当众跟我分手,那么我就会一败涂地,永远都抬不起头,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我茫然的看向程亦凡,我该怎么做呢?
“如果你爱他,那么你至少要问清楚真正的原因。”
我丢下手里的协议,疯了一般跑出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