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赶着马车向着桃园走去,心中却在吐槽自家郡公的不地道。
都是老人了,能这么对待自己人么?是府里没有年轻点的车夫么?并不是。
可为什么会这样么?
冬日凛冽,寒风似刀,居然让一个老人家驾车,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心中虽然骂骂咧咧,但他面上依然还得笑嘻嘻。
都说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他们没试过十斗米。
不怪他屈服,实在是姑爷给的太多了。
呸,也不是姑爷给的,这是自家小姐给的,姑爷那抠逼,现在出门也只给他三个铜板。
若不是小姐,他真就真就……不能说大话,容易打脸。
哎,他忽然想起了老爷常说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他以前不懂,总觉得那是学问。
但现在他懂了,亲身经历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么多年他赶过马车绝对有万里了。
对了他说的老爷可不是李修竹,李修竹在他这只能算姑爷。
他有些想念老爷了,老爷每次让他等都给他五文钱的,比姑爷多给两文。
但可惜,老爷的月钱给的少,买不了十斗米,只有六斗,所以他还是打算忍受姑爷的三文钱。
不为别的,主要是小姐有识人之明。
我,马芸,值这个价。
不就是姑爷的大棒么,他忍了,只要有小姐的甜枣给着,他就不亏。
“老马,还没到么?你这车怎么越来越慢了?”
“该不是人老了,马也老了吧。”
马芸嘴角抽了抽,瞅瞅,瞅瞅,姑爷这是歧视,歧视我们老人……还有老马。
真是年轻人,不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人老成精,马老……马老他稳啊。
嘶~我为什么姓马?看着前面的老马,马芸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同时,嘴上却不忘开口道:“姑爷,这天气越来越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两年的冬天一天比一天冷,而且冬季也比往年更长的样子。”
李修竹闻言一怔,忽然叹息了一下,是他估算的小冰河时期没错,也不知道这小冰河是几年,还是几十年。
甚至,百年。
虽然是小冰河,但李修竹也不是很担心,简单来说,受苦的是百姓。
明朝的小冰河延续到了咸丰年间呢,为什么没塌房,所以小冰河的可怕主要是因为人。
“夫君,怎么忽然叹气。”
李修竹看向李碧瑶笑了笑。
“听老马刚才所说,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未来我们可能要经历小冰河时期,比大周开朝之初,要冷很多。”
“冬天最冷的时候可能堪比新罗的漠河,怕是要冻死不少人。”
“而且小冰河的冬天比正常的冬天来的久,基本上过了五月才会渐渐回暖,甚至六月飞雪都是常态。”
“在食物上,这将也是一场灾难。”
听到李修竹这话,李碧瑶顿时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这,这么严重么?那百姓……”
李碧瑶说不下去了,夫君就是再有办法,又怎么能与天斗。
「哎,百姓才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就又要经历苦难了。」
「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且我不能给夫君太大压力,夫君再厉害,又怎么能和天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