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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有些晚的早餐吃过以后,方姐去帮忙打听了一下,他们要找的人下午就会回来,所以他们还得再在方姐家里等等。
“唉!安安那丫头啊也是命大!”
方姐坐着忍不住开口,村里的人常常聊些家长里短的事,彼此隔得不远,人呢也就这么一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对家家户户的事都了解不少。
所以宋渡他们也从方姐这里简单了解了一下这个张安安的情况。
张安安身体从小就不好,她爸爸妈妈更是格外疼爱她,爸爸常年在外做工,挣的钱部寄回家里,她妈妈就一直在家带小孩顺便务农,这也是梨木村许多家庭的真实写照,方姐家里也是如此。
但自从带张安安去医院检查以后,查出来孩子有病,医生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没了,张安安她妈妈偷着在外面哭了好多次,哭晚又带着女儿国各地到处找医院。
也是这样她家里经济就格外紧张了,张爸爸在外面打工挣得钱不够孩子到处看病治病,常常是捉襟见肘,有人看不下去偷偷给她妈妈说再生一个,结果被张妈妈骂得狗血淋头,差点打起来,从此以后村子里再没人敢说这话了。
找村里和家里的亲戚都把钱借了个遍,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不相信张安安的病能治好,但大部分人心都是好的,能借的就都借了些,也算是做好事积德了,再说谁家能保证这辈子不遇上点什么事呢。
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这病还真给她治好了,十年前,张安安去顺城看病,没想到这次去就正好遇上了,做了个心脏移植手术回来,这病根算是除掉了,虽然她身体比其他人还是弱些,但总算不用担心她那天就这么去了,小心养护着定时去医院复查就行了。
她爸爸妈妈担心她的身体,还是把她留在家里她妈妈小心看护着,她也能下地帮妈妈做一些简单的农活了。
大事解决了,张爸爸在外面就能好好做工还债了,也不用太操心家里人,前几年已经就已经把借的钱都还完了,大家就收个本金,也不会要利息,再说张家人记得大家的情,每年过年都要挨家挨户地给村里拜年呢,这几年是年年不落。
本来以为活不到成年的小孩儿,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六的大姑娘了,大家也都挺高兴的。
“安安这丫头是个有命大的,福气在后面呢~”
方姐感慨。
宋渡听完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黎望壹,方姐声音不小,黎望壹自然都能听见,他的眼睛古井无波,但宋渡觉得他不如面上显得那么平静,毕竟张安安的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李霂惟的命换的,而李霂惟是他挂念至今的好友,总还是难放下的。
宋渡转过头看着还沉浸在张安安故事里的方姐,随便问了几句方姐家的小孩,岔开了话题。
快到饭点,宋渡为了表达谢意,亲自下厨,方姐帮她打打下手,轻轻松松做出了四道美味的家常菜,宋渡厨艺其实不错,毕竟已经做了十几年的饭,家里开餐馆的,她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不过就是摆盘朴素,蛮家常的。
三人正在用午饭,方姐的手机忽然响起,听那边说完以后脸色骤然僵硬,方姐手机声音大,桌上另外两人都听见了。
是方姐家里大姐打来的电话,在老家的老母亲不小心摔倒了,虽然电话里说了人没事,但方姐还是着急了,毕竟她母亲年级大了,生怕摔出问题,一定要过去带母亲去医院检查。
“你们接着吃,安安家就在最里面那个两层楼的房子,刷了蓝墙的那个,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帮我关个门就成!”
方姐一边说着,一边着急地推出一辆红色电动车。
方姐神色有些慌张担忧,宋渡赶忙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好,方姐,别担心我们了,骑车路上一定要小心!”
“好好好,你们自便!”
于是,宋渡和黎望壹目送着方姐骑着电动车飞快离开了。
方姐刚走没多久,宋渡忽然想起昨天两人停在半道上的车,如果那是进出村的唯一一条路…
“啊!黎望壹,你的车…”
“已经叫人弄走了。”
黎望壹淡淡开口,听到他的话,宋渡先是一惊,转念又想到这位大佬的身份,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不会挡路就行,方姐妈妈应该没事吧!”
宋渡看着黎望壹,小声念叨,老人家最忌讳的就是摔跤了,毕竟骨头不好,生怕摔出什么问题来。
“刚才她姐不是说了,人没什么事,先顾着你自己吧,吃饭。”
黎望壹说罢,转身走回餐桌,但他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个消息。
宋渡无奈,跟着走回餐桌前,但却不怎么有胃口了,她就是典型的心情影响食欲的人。
虽然今天中午的菜好几个都是她为了报答方姐做的,但现在方姐不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宋渡不是很有胃口,加上早上吃了满满一碗鸡蛋面,消化不好的宋渡现在真的不是很吃得下。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宋渡勉强将方姐给她盛的米饭吃完了。
黎望壹倒是吃了不少,宋渡放下筷子后看着他一直没有停,桌上的菜也一点点变少,心里不由得感叹难怪能长那么高那么壮,真的没有一粒米是白吃的啊。
虽然吃了不少,但黎望壹的餐桌礼仪很好,动作行云流水,自带贵气和优雅,细嚼慢咽,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点看不出他只是在一个农家小院,吃了几道宋渡做的最常见的家常菜。
吃完饭,黎望壹照例要去洗碗,这次宋渡总算能跟上一起收拾了。
“别动,我来。”
宋渡正要将碗拿到水池,黎望壹忽然开口,接过她手里的碗。
“那我去擦擦桌子。”
宋渡拿上抹布去擦干净了餐桌,很快又回到了厨房,脏的抹布被黎望壹拿走,宋渡没了可以帮得上手的地方,只能站在门口,看黎望壹骨节分明的手沾上泡沫,从容地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