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选择与值神合作，也有人选择借助信仰的力量来压制呓语腐蚀。”</p>
“还有人试图将旧历形态的细胞做研究，尝试找到一种能够对抗旧历形态细胞的血清。”</p>
李小花大概也能猜到，这三人分别对应的是谁。</p>
乔薇继续说道：</p>
“但我知道，我和盘古才是对的。”</p>
“很遗憾，盘古他是一个孤独的先行之人，他的失败，是在为我们试错。”</p>
“盘古最后认为，如果要走黑历者途径……那么只能是我来走。”</p>
乔薇没有讲述盘古在信纸里留下的最后几句话。</p>
那是盘古对她的赞美。</p>
“女娲，也许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也许我会成为不得不被消灭的存在。”</p>
“希望那一天到来时，你已经拥有了可以战胜我的力量。”</p>
“我真的很无奈。我显然不是救世主，我辜负了太多的人。”</p>
“在白历者的晋升途径里，我遇到了难以战胜的存在。”</p>
“在黑历者的晋升途径里，我又败给了呓语……”</p>
“我终于意识到，我能做的事情，也许就是为后来者铺路。”</p>
“伱便是那个后来者。你身上有先遣时代的气息，你去过那个地方……对吗？”</p>
“你去过百川市。也许你才是那个可以阻止浩劫的人。”</p>
“现在，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失败了，还是犯了错误。”</p>
“如果我犯了错误，那么相信我的话，你也会犯错误。”</p>
“如果我只是失败了，那么……祝你成功。”</p>
这段仿佛是绝笔一样的信息，正是让女娲决定出走，离开现实世界，探寻旧历世界，寻找堕落神庙的原因。</p>
乔薇相信，那个时候的盘古……是值得信任的。</p>
她只能赌。</p>
赌自己的信任是对的，赌盘古写下这些信息时，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盘古。</p>
她相信，盘古不是犯错了，只是失败了。</p>
这个孤独的先行者，他用自己的失败，为后来者留下了宝贵的信息。</p>
两条途径，都是真的。</p>
李小花有些害怕：</p>
“女魔头，也就是说你现在拔出神桩，有两个结果……”</p>
“一个结果是你拔出来了，成功击杀堕落值神，还有一个结果是这一切是错误的，你可能被骗了？”</p>
乔薇笑了笑。</p>
她的笑容让这个满是腐败与诡异的地方，都在短时间里，不那么让人恐惧。</p>
她撩了撩头发，说道：</p>
“我不会被骗，如果再遇到盘古，我会杀了他。但我相信在很早之前的那个盘古。”</p>
“除了我丈夫外，我最相信的，就是那个时候的盘古。”</p>
乔薇知道，其实还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盘古是对的，但自己也失败了。</p>
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起码……起码也能和盘古一样，为后来者做出贡献。</p>
就像此时此刻，自己不需要拔出完整的神桩，因为盘古已经拔出过三分之一。</p>
李小花点点头，既然女魔头信，那他也信。</p>
他感慨道：</p>
“这还真是一个伟大而悲剧的存在……听你的意思，他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没有选择骑在众生的头上，而是毅然决然为其他人开路。”</p>
“黑白两个途径，他都尝试了，都失败了，两次失败，也让这个伟大的家伙，变得面目全非……”</p>
“再次遇到他，你会和他打起来吧？”</p>
乔薇点点头。</p>
没有人可以承受两次进化失败，盘古因为过于强大，虽然没有承受住，但也支撑了很久。</p>
可再久，如今想来也已经彻底变成了旧历盘古。</p>
李小花有些悲伤：</p>
“所以，女魔头，如果你失败了……我是不是也要杀了你？”</p>
乔薇摇头：</p>
“我失败之前……一定会把你送走。李小花，如果我败了，就去找我先生。”</p>
他是我的另一个选择。乔薇这么想着，伸出了手。</p>
她终于要开始最后的仪式。</p>
这个仪式会持续数日，拔出神桩的过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p>
而在这个过程的每一分一秒里，她都需要经历极大的痛苦</p>
……</p>
……</p>
现实世界，未知海域。</p>
巨大的战舰内，秦泽听着董事长讲述乔薇……不，应该是女娲的种种。</p>
董事长说道：</p>
“女娲已经被呓语侵蚀，她的娲蛇形态，恐怕也只有我能对付。”</p>
“如果她再得到堕落神庙里堕落值神的力量……她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灾难，一场巨大的浩劫。”</p>
“堕落值神没有身躯，是十二种不同种类的堕落，她正试图成为堕落值神的载体，成为它们的身躯！”</p>
秦泽不相信这是真的，完全不相信。</p>
乔薇绝对不可能这么傻。</p>
但说这话的人，是董事长。哪怕这是假的，那么也必然有一部分内容，可能成真。</p>
秦泽继续套话：</p>
“所以您认为，女娲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可能成为堕落值神的化身。”</p>
“您需要想办法康复，以您的力量，打败女娲？”</p>
董事长点点头：</p>
“是的。”</p>
秦泽内心生出极大警惕，脸上却还是那副好奇宝宝的神情：</p>
“那么怎么才能让您恢复？”</p>
董事长说道：</p>
“我其实可以战胜呓语，但必须要有完整的灵魂……”</p>
“秦泽，我需要你信任我，和我前往一个地方。”</p>
“那个地方你去过，你曾经也被囚禁在那里。”</p>
秦泽懂了，他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p>
那个地方，就是堕落信使的所在之地。</p>
与乔薇为敌，那就必然是自己的敌人。</p>
但这个人是董事长，一来，自己不是董事长的对手，远远不是。</p>
恐怕自己与董事长的差距，比自己与第七值神的差距还大。</p>
二来，董事长是错的，但也不代表董事长是坏的。</p>
至少，秦泽现有的信息，还不足以推断董事长是一个坏人。</p>
很可能，董事长也只是得到了错误的信息。</p>
不过，秦泽也不排除董事长就是邪恶的可能性。</p>
这个可能性原本是没有的，但提到乔薇的时候，就在秦泽内心有了。</p>
董事长继续说道：</p>
“而我需要你替我吸引一部分注意力，让我取回自己的灵魂。”</p>
“一旦我取回了我自己的灵魂，我就将彻底隔绝呓语。虽然还不足以完成旧历主宰的进阶，但也许只需要些许时间，就可以彻底驾驭旧历形态。”</p>
秦泽点点头：</p>
“原来如此……只是董事长，如果我没有经历诸事不宜，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我是不是就帮不到你了？”</p>
董事长微笑着回应道：</p>
“是的，如果是那样，你不具备资格前往那个地方。这一切的计划，也就无法生效。”</p>
秦泽又问道：</p>
“那我会不会有危险？”</p>
董事长没有否认这一点：</p>
“危险自然是有的，不过有我在，你可以放心。这个世界，唯一能打败信使的，便是我。堕落信使也一样。”</p>
“如果有你的帮助，一切只会更顺利。”</p>
这句话还真是安全感十足。但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却偏偏要把这安全感十足的力量，用来对付乔薇。</p>
秦泽说道：</p>
“其实……我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我害怕这种冒险。那个地方我去过，我不想再去，那简直就是一座灵魂监狱。”</p>
“所以董事长，假如我没有出现，那么女娲也会在最近搞风搞雨吧？”</p>
“您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案？”</p>
这么问，一方面秦泽是想知道，董事长是不是还有额外的手段。</p>
另一方面，是他确实不想去那个地方。</p>
董事长摇头：</p>
“秦泽，你算是意外之喜。没有完整灵魂的我，呓语还是能对我造成影响。即便我自认意志还算坚定。”</p>
“如果没有你到来，我只能强行拼着旧历形态去对付女娲。”</p>
“那或许能打败女娲，但也会导致……我造成一些伤亡，旧历形态的我，很难控制住自己。”</p>
秦泽大概懂了。他微笑着说道：</p>
“我能考虑一下么？其实也不是考虑，就是我需要稍作准备？”</p>
战力差距如此巨大，自然是连拒绝都不敢明着拒绝。</p>
秦泽只能先施展缓兵之计。</p>
截至目前为止，董事长表现的非常好说话，秦泽以为董事长，应该是要同意的。</p>
董事长身上，让秦泽感受到的是一种悲悯却又从容的气息。</p>
似乎人间一切，都可以轻松应对。</p>
但偏偏，董事长拒绝了秦泽的要求：</p>
“秦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的存在是一个意外之喜，没有你，我自然也会去阻止浩劫。”</p>
“但既然知道你做过了什么，作为同行者，我希望你能和我有一样的紧迫感。”</p>
气氛没有不对，可秦泽内心的警惕，越来越浓。</p>
董事长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有着堪比耶稣的亲和力，但并非任何外力影响，而是这个人，本身就有这样的魅力。</p>
他说道：</p>
“我的病不会那么快就好，要战女娲，或许还会受新伤。”</p>
“但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到，未来会越来越好，浊气下降了，又恰逢你这样的好苗子出现。”</p>
“我在考虑，赠予一你一部分我的力量，让你能够与司令一样，共同管理公司。”</p>
“当然，首先我们得处理眼前的危机。”</p>
董事长伸出手，像是对秦泽做出邀请。</p>
也是在这个时候，巨大的战舰上层，传来了战机降落的引擎声。</p>
原本已经离开的司令，折返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