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父亲君弘是老夫人所出,其余两房人皆是庶出。
见君子姝进门,老夫人睁开眼。
“姝娘来了。”
“问祖母安,前些日子我病重,不敢来寿安堂扰了祖母清净,如今姝儿的病已然大好,这才敢来见祖母。”
“你有心了。”
君蓁蓁坐在老夫人的右侧,乖巧温顺,陈姨娘则站在老夫人身边。
君子姝也不在意,随意寻了个位置便坐下。
她不是君家真正的女儿,虽然这些年来没有人知道,可老夫人对她仍然一般。
若不是她名声在外,能给伯府带来利益,她这个嫡女日子怕是连庶女都不如。
陈姨娘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与父亲君弘青梅竹马,当初老夫人心疼她父母早逝,接到伯府养着,像是老夫人半个女儿似的。
当年老伯爷嫌弃陈姨娘份低,老夫人也觉得自己的侄女是个孤女难当伯府主母。
陈姨娘便只能做了妾,但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照顾老夫人,在府里很有地位。
而君蓁蓁自幼主意多,嘴巴甜,最得老夫人喜爱。
“二姐姐,你今日的精神果然好多了。”
“这些时日蓁蓁很担心你,但不好去打扰你养病,现在看姐姐病好了,真为姐姐开心。”君蓁蓁欢欢喜喜的凑过来。
“三妹妹日日为我担忧,姐姐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那日落水三妹妹怕是吓坏了……”
“没有没有,二姐受罪了。”君蓁蓁红着眼眶。
朝着主位上的老夫人说道:“祖母可要为二姐姐做主,这几日外面都在传说落水的事是二姐姐故意的。”
老夫人眉头一紧,“还有这样的事?”
“外面的人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君蓁蓁支支吾吾的,像是难以启齿。
“外面的人还说姝儿看上了长乐王世子,故意跌落水引他注意。”君子姝十分平静,将君蓁蓁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祖母,三妹妹既然说不出口,那便由我来说。”
“外面那些谣言定是有心之人恶意败坏故意抹黑我们永安伯府的名声,不惜用这样的谣言来恶意揣测我。”
“姝儿与长乐王世子从前并不相识,也一直谨遵祖母的教导,从不与外男接触。”
“但归根结底也是姝儿的过失,所以今日前来也是有件事想求祖母。”
君子姝不卑不亢,身形端正,一番话即将自己与长乐王世子划清界限,又及时认错,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老夫人一双浑浊的老眼,从惊怒再到心中怒气平息。
看着眼前的君子书眼眸明亮,语气真城,倒是不像在说慌。
“说吧,有什么事要求到老身这。”
“落水之事外面的流言属实难听,府中的各位姐妹有的也快要到了议亲的年纪。”
“姝儿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伯府的名声,所以想去大梵音寺为祖母抄经祈福。”
“待以后谣言平息再回府。”
老夫人心中只觉得这个孙女,病了一段时间,人也是越发稳重了。
正堂里还坐着其他房的婶娘和姐妹,见君子姝说出这番话,也是频频点头。
老夫人是个人精,明白说她并不喜欢这个孙女,容貌太盛,还有些清高。
不过今日倒是与往常不同,做事确实周到了不少。
“既如此,祖母便答应姝娘,大梵音寺清净,也能让你休养身体。”
“多谢祖母。”君子姝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礼。
君蓁蓁垂着头,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是她小瞧了君子姝。
众人见老夫人有些疲倦,也都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君蓁蓁刚从佛堂请安回来,一进厢房便发了好大一通火。
案上的鎏金花瓶被砸的粉碎。
流朱看着自家小姐正在气头上,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发抖。
君蓁蓁见状心中怒意更盛,一把拽过流珠的衣领,伸手在她身上掐出好几个红青红印才解了气。
流珠痛的眼泪直流,嘴唇都被咬出鲜血来却不敢发出声。
“滚出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君蓁蓁平复了情绪,理了理散落的发髻,又从容地坐到书案前开始练字。
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面目可憎的女子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