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珠眼看张强来找他,心里就觉得不好。等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关在撷芳殿后院的时候,心里反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深恨自己的窝囊!本来都下定决心了,却盼着有人能拦着自己,不然怎么被张强敲倒的时候,竟然会觉得轻松呢?
石光珠自嘲的笑了笑,倚坐在墙边不动了。
门口看着的人隔着玻璃看到石光珠醒了,赶紧去叫人。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徒述斐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看热闹来的冯唐和贾赦。
“当日你走的时候,可曾想过是这般回来的?”徒述斐摆足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之后,才笑眯眯的问躺在炕上的石光珠。
石光珠一时之间带了点恍若隔世的感觉,有点好笑的看着徒述斐,觉得特别亲切。又听到他问自己,便低下头做思考状,几息之后回答:“还真想过。”
徒述斐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恢复了从容:“既然想过,那你也应该想过之后你会如何了吧?”
“这个——真没想过。”石光珠又道。
连续被噎了两次的徒述斐生气了:“你的脑袋是被驴踢过是吗?你祖父被苛待了,我替你出头你不愿意。如今却自己想着要……”话说到一半,想起身后还跟着贾赦和冯唐,徒述斐就住了嘴,顿了一下才换了一个说辞,“你这就是找死呢!到时候你祖父怎么办?”
“那不是我祖父。”石光珠声音不大的说道。
“什么?”徒述斐没听清石光珠说了什么,便问了一声。
“我说——”石光珠拖长了声音,脸上带着点轻松的笑意,“那不是我的祖父!”
“那个……殿下,学士给我和冯唐额外留了课业!”贾赦反应很快的说道。
旁边的冯唐也跟着深深点头:“非常多,我们这就回去做作业了!殿下和石大哥慢聊!”
“哦,去吧!”徒述斐也知道接下来的话不太适合这两人听,就同意了。
这边徒述斐一挥手,贾赦和冯唐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速度快的好像身后有凶兽追他们一样。
好在刚才只有这两个人跟着进了屋里,倒是没被其他人听见,徒述斐又回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内监,这才回过头来看向石光珠:“你接着说。”
石光珠对徒述斐平淡的反应有些惊讶,接着,像是和徒述斐较劲儿一般立刻就开了口:“我祖父其实是我曾祖父,我的曾祖母是我曾祖父的结发妻子,我的曾祖父其实是个断`袖。”
徒述斐接过石光珠泼过来的一盆狗血,细细思索了一下,然后才微微点着头,带着点恶作剧的模样道:“然后呢?没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是缮国公是你父亲呢!结果就这样?就这样你就要把自己一辈子都赔进去了?”
石光珠被徒述斐话里的意思弄得一愣,随后就觉得有些恶心的看向徒述斐,“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为父母所喜,但是缮国公对你非常喜爱。我去问太子哥,太子哥说缮国公德行有亏,那我能怎么想?”徒述斐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
一个个的,把什么话都说的这般含糊,他就只能自己开脑洞了呗!还好缮国公不像他以为的那般重口味做出了什么背德的事情来,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这个原本他印象还不错的开国功臣了!
石光珠被徒述斐的样子弄得心烦:“你没听清楚吗?我祖父其实是我曾祖父!”
“知道了,知道了!”徒述斐赶紧上去,把石光珠的嘴给捂上,“你小点声!”
石光珠一开始还要拉下徒述斐的手,就听徒述斐又说:“你再吵,我就卸了你的下巴!这些日子我可和张强学了不少的手段,正愁没有练手的人呢!”
果然,徒述斐这么一威胁,石光珠就不挣扎了。
徒述斐松了手,又坐回到原位去。
石光珠如今的年纪,放在徒述斐上辈子,也就是个初二的学生。正是中二的时候呢!
忽然知道了这么些对石光珠自己来说很震撼的事情,难免会走极端。这些徒述斐都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徒述斐还是觉得应该好好的教育(训)石光珠一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戾气,动不动就要毁天灭地杀家的?
这般想着的徒述斐,一点也没意识到,他提出来的把人圈起来慢慢折磨的办法,并不比石光珠的方法温和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