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疼痛,许天衣单手按地,拉出血红光线,再度施展那诡异身法,一道道血红光线于地面交错,最终拉出几步距离的许天衣,猛然双手一拽。
一座血红光线交织而成的囚困阵法,升至碑嵝腰间高度,甚是奇异。
“与失传的血魂术有些区别。”韩庭察眼光毒辣。
“融入了道教的画地为牢,入门但不得精髓,这点内力也困不住那碑嵝。”朱眼副筒说道。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年纪轻轻的承天建左侍,眼界非常人所能及。
“贪多嚼不烂。”韩庭察哼了一声。
这边两人闲聊时,碑嵝已经双拳合握砸向了血光阵法。
被砸处如水面凹陷,血红光线瞬间聚拢而过,但接着就被碑嵝那内力附着的双手给甩向了身后。
随即,粗砺汉子一個箭步,用肩顶飞许天衣,其倒飞出去,轰然一声砸在了王府大墙上。
本是蛛网裂痕的大墙,下一秒崩裂开来,碑嵝补上了一记膝顶,许天衣如同一只破麻袋,飞射进了王府深处。
也在那一瞬间,许天衣双手于空中牵动,后方那聚拢的血红光线,飞了回来,没入了碑嵝体内。
一双眼瞳瞬息被血红占据,尽管一个呼吸间,碑嵝就从那精神恍惚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可胸口的剧痛,却随即直传大脑。
他低头看去,一只苍老的手如鹰爪贯穿他的身体,抓着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
手掌抽回,戴着假面的老人,捏碎了那颗心脏。
扑通一声。
碑嵝跪向了前方,生命力飞快流失,胸口有着贯穿伤的汉子,双目逐渐无神,倒在地上。
“赫连平定,我叫……碑嵝。”
直至死的那一刻,这个身世凄惨,经历单调乏味的粗砺汉子,都是有着后悔。
后悔远离西域去追求那一品境界,等回去时,恩人已死。
他宁愿二品的碑嵝死在恩人之前,也不想一品的碑嵝来替恩人报仇。
如果能回到那个大雪天,如果知道将来救不了锦衣少年,那个小乞儿大概会选择冻死在街上。
好在,你的仇人死了。
碑嵝,生机无。
只是到死,汉子的那双眼睛都是盯着破碎的王府大墙。
韩庭察走到朱眼副筒身边,看着那只满是心脏碎块和鲜血的手。
对于这个老家伙的阴险,老宦官早已见怪不怪。
“大仇得报,心境圆满,给他时间,西域就要多一个二层释离了。”朱红袍子的老人,略有感慨。
韩庭察感到意外:“他才成就悟入没多久。”
“历史上曾有儒生一步悟入,再步释离,三步走一,伱觉得纯粹武夫所谓一步一个脚印的修炼,就只是淬炼体魄?那你这武夫,就该是莽夫了。”
有少女的笑声传来:“三步三层境界,那儒生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啊。”
朱眼副筒扭头,看到了咧大嘴笑的李而。
“大人,快帮我去看看我家大人还活着没有。”
少女在心里加了一句。
要是死了,我可就让我师傅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