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你不敢你就不会当众与那位右都水顶嘴了。”
男人不说话了。
“如果不是你与刑部主司杜描是远亲,那位右都水也不会容你到现在,你恐怕早就是九头江里的一具浮尸了。”许天衣说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贪生怕死?”男人声音沉重。
“那你为何不去检举都水监,检举那宋路虚?”许天衣反问。
男人自嘲道:“若是孑然一身,我早就京都府告发那宋路虚了,可家中尚有妻儿,身为丈夫,身为父亲,岂能置他们于不顾?”
“宋路虚是都水监三品都水右使,你去京都府告他没有用,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承天建,找那位正令大人。”许天衣给他建议。
男人愕然看着对方。
他刚说了那宋路虚拿他妻儿性命相威胁,你许天衣就让我去告发对方?
“你妻儿的命,我许天衣报了,你敢不敢去告发一位朝廷三品命官?”许天衣看着对方。
“口说无凭,我该如何信你?”李岁死问道。
他不是不知道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同为三品官,许天衣这么做极可能是与对方政见不合或是私下有什么矛盾。
他不介意自己被对方利用,宋路虚做的那些事,他难以容忍。
正如他刚才所说,如果不是担心妻儿,如果他只是一個人,他早就去检举对方了。
“口说无凭?”许天衣摇头一笑,“你觉得我与你做再大的保证,有用吗?我若是出尔反尔,你又能怎么样?”
“说不定,等你检举,替我扳倒了宋路虚,我反而先会对你们一家三口下死手。”
李岁死听得脸色一凝。
他现在有些搞不懂对方的用意了。
一位堂堂三品官员,总不能是来这里捉弄他的。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李岁死说道。
许天衣望向九头江。
“与你说实话吧,宋路虚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你动手,有刑部主司杜描的原因,但杜描只是一个四品官,宋路虚是三品,在关乎自身性命的事上,你觉得宋路虚会在乎一个比他小一级的杜描?”
“没有动手是因为还没有处理好该处理的事,等他把都水监的黑账抹了,就是你和你妻儿沉江的时候。”
“到时候,就算是杜描知道了,会为了你一个死去的远亲,去得罪一位比他更一级的都水监右都水?”
男人听了脸色大变。
他万万想不到,对方在拿他妻儿性命威胁后,竟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我今天来,你可以当作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也可以当作是一个主动报复对方的机会,至于愿不愿意把握这个机会,全看你自己。”许天衣缓缓道。
男人陷入了沉思,满脸凝重。
许天衣安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抬头看向他:“你的条件是什么,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帮我,是为了扳倒宋路虚,还是你有其他的要求?我必须知道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