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一石落,满城惊(1 / 2)

“……陛下宽慰之心,老臣感激涕零,但事已至此,老臣不敢心怀侥幸。”

“唉,宰相大人节哀。”庆帝轻叹着说道,“这样吧,祭天之事再推几天,你且回府休养,监察院那边继续挖掘,一旦有什么新的进展,朕会即刻派人送去相府。”

听到这句话,林若甫这才站起身来,恭敬行了一礼,哽咽道:“谢陛下隆恩!”

“老臣告退!”

说完,林若甫恭敬地低头拱手,倒退着离开了御书房。

庆帝目送林若甫离去,待其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候公公,你说,这林珙到底死没死啊?”

旁边候着的太监立刻恭敬地回道:“回陛下,老奴觉得,若林二公子当时已经离去,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但如果当时林二公子也在庄园,那想必已经陨于天威之下了!”

庆帝点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

“天威……天威啊……”

庆帝坐在龙床边上,眼神无比深邃地望着窗外宫墙上的明月。

与此同时,监察院中,也有一个人正透过天窗望着那轮明月。

捏着手中的折子,轮椅上的陈萍萍忽然想起了白日里见过的那个神秘青年。

“天庭……天庭……”

“若天庭真的存在,引出这般天威,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陈萍萍低下头,望着手里的折子,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只是,如果天庭真的存在,那为何过去不曾现身呢?

还是说,天庭也只是大一点的庆国?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只能靠你了,范闲……

……

……

当天晚上,京都城内各处都因天罚之事而无心睡眠。

范闲自然也是如此,而且他还要头疼林珙的处理事宜。

因此他思虑一夜,直到清晨鸡鸣,才推开房门,顶着满脸的疲惫,苦笑着望向天空。

“林珙啊林珙,伱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行此极端之事。”

“若是我身边真有人因你而死,你说我是杀你,还是不杀你呢?”

范闲心中长叹,虽然他对林珙的所作所为依旧感到不满,已经隐隐倾向于放过林珙。

毕竟牛栏街刺杀一案,除了毁掉一辆马车以外,他没有任何损失,反倒是林珙差点因此被他身边的两个强力保镖干掉。

当然,以上那句话只是从结果来看的结论。

若从起因来看的话,林珙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范闲思索了一夜,最终对林珙的行为做出了八字评语——

其心可诛,其情可谅。

毕竟林珙对妹妹的好他是知道的,而他来到京都后,为了退婚自污名声,在疼爱妹妹的哥哥眼中确实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形象。

考虑到未婚妻林婉儿的态度,范闲最终还是决定,放过林珙。

不过在放走他之前,他打算跟这位动不动就刺杀妹夫的二舅子好好聊聊。

正当他打算走向亚牧的房间,询问林珙关押之处时,妹妹范若若忽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哥,门外来了个人,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相府的幕僚。”

“……相府的幕僚?”

范闲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皱起眉头,搞不清楚相府幕僚为何会今日来访。

难不成相府知道了林珙在他手上?

这怎么可能?!

稍加思索,范闲决定先去见见那位幕僚。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花厅中,范闲笑着向那位幕僚拱手。

幕僚也笑着回礼,开口道:“在下袁宏道,乃是相爷府上的幕僚,今日前来,主要是替相爷向范公子传递一些消息和态度。”

“……什么消息?”

范闲不动声色地问道。

袁宏道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相爷想问问范公子,这婚期该怎么定。”

听到这句话,范闲不由得愣了一下。

待回过神来,范闲目光炯炯地说道:“这……这得让圣上做主吧?”

袁宏道一拍脑袋,起身笑眯眯地向范闲拱手:“范公子说的极是,是袁某糊涂了,既是陛下指婚,自然要由陛下决定,袁某这便告辞!”

说着,袁宏道拱手行礼,就这么转过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花厅。

如此虎头蛇尾的见面,令旁边候着的范若若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就走了?”

范闲此时已经回过味来,当即嘴角一翘,瞥着她说道:“话都传到了,自然要走。”

范若若一脸茫然,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什么话,怎么传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范闲笑着端起那杯没有被碰的热茶,轻声道:“林相这是在借婚期之事,向我传达他的态度——他已经赞同了我与婉儿之间的婚事!”

范若若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范闲放下茶杯,摇头道:“只是这种程度的善意还不够,我得去相府找他聊聊。”

“啊?”范若若惊讶道,“聊什么?”

范闲叹了口气:“聊以后的家庭和睦。”

说完,范闲立刻起身,找到了房中的亚牧。

“牧哥,陪我去趟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