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奔袭汉南</p>
霍峻抵达宣汉县后，沿着不曹水继续向北行军，止于不曹水畔的东关乡邑（今万源市）。</p>
行军至此，霍峻兵入汉中的路线也呼之欲出，即走东巴道，穿过賨人地区，翻越大巴山，兵至汉中的南乡。</p>
这条路线也是张鲁从南郑出逃，欲奔入巴中的道路。此条道路放到后世，又可称之为荔枝道。</p>
荔枝道北为秦岭子午古道，南为巴中的东巴道。涪陵的荔枝沿着荔枝道北上，快马走数千里，两日可至长安。</p>
在入蜀之前，霍峻曾与降人阎圃、李休多次交流，谈论过从哪条道路救援汉中的问题。</p>
自古以来益州入汉中，凡有三条道路，分别为金牛、米仓、东巴三道。金牛道从蜀地出发，行至阳平关外，距离巴地太过遥远，且有阳平关，难以通行，这是首条被否决的道路。</p>
米仓、东巴二道都是从巴地宕渠出发，一条沿着宕渠水北上，一条沿着不曹水北上。</p>
两条巴道若是互相比较的话，米仓道多有汉人出没，路途比东巴道更短些，但也更加艰险。</p>
东巴道处于巴地山岭之间，山地绵延数百里，自先秦以来，賨人便盘踞其中。若无向导引路，后勤无当地百姓供给，寻常人几乎难以翻越。</p>
之前张飞破汉中，选择容易通行的宕渠水北上，破汉平关，入汉中。如今夏侯渊入汉中，对于米仓道自然会多有防备，欲从米仓道支援汉中，怕是不易。</p>
在斟酌良久后，霍峻决定走东巴道，穿过賨人丛生的巴中山区，兵援汉中。</p>
为了不让夏侯渊察觉到自己的动向，霍峻屏蔽自己的消息，让蜀中众人以为甘宁北援汉中。又让甘宁在米仓山道虚张声势，吸引夏侯渊、张郃的目光。</p>
他则偷偷摸摸地进入巴中，借助张鲁的帮助，走东巴道，奔袭至汉南。</p>
东关乡，南军营地。</p>
大帐内，王平独自一人摆弄汉中地理沙盘，将沔阳、成固、定军山、梁山、汉山等标志性的山川河流尽数标记上，时不时根据舆图，调整山川城郭的位置。</p>
继而，又根据甘宁传来的战报，王平将代表曹军的旗帜插在沙盘上。</p>
沙盘，这是那位不知名的将军所传授与他的技法，按他所说行军打仗，得有战场线报，又知山川地势，破敌之法当了然于胸。</p>
在王平制作汉中沙盘的时候，霍峻正与阎圃走入大帐中，言语交谈甚是热切。</p>
“太好了！”</p>
霍峻脸上挂着笑容，说道：“我正忧老将军是否无功而返，汉中战事唯有我军所部。今得老将军消息，二军汇合，必能兵破夏侯，解汉中之围。”</p>
说着，霍峻吩咐说道：“公苗，当重赏来报的賨人，挑选几人随他至老将军营寨，为我军传递消息。”</p>
“诺！”</p>
黄忠派人接触生活在巴地賨人，探听张鲁的消息，并让他们代为搜寻张鲁的消息。</p>
在彭溪（今任河）河谷的賨人帮助下，通过各地賨人，联络上阎圃，将黄忠所部的动向告知霍峻。</p>
实际上黄忠与霍峻距离算不上多远，仅隔着两、三百里，然而中间却有大巴山脉横插在中间，断绝了二人的消息。但大巴山又非天堑，其间自有河谷孔道，仅是不被外人熟知而已。</p>
比如任河谷道，过万源市，穿流大巴山脉，在紫阳县汇入汉水。这是巴中与东三郡通行的唯一大道，賨人分布其间。</p>
若有熟悉地势，善于奔走之人，通过任河谷道，即能与失联已久的黄忠所部联络上。</p>
王平攥着小旗，问道：“将军，老将军所在何处？”</p>
阎圃指向舆图上的西城，说道：“老将军从秭归北上，今屯兵安阳，随时可以西进汉中。”</p>
王平将旗帜插在沙盘外，说道：“既是如此，老将军与我军可于南乡汇合。”</p>
霍峻手撑在沙盘上，指点说道：“曹将张郃南守米仓山，遏守险要；夏侯渊屯兵梁山，俯视汉中；马超、曹洪二将举重兵围攻沔阳城。今时我军欲解汉中之围，唯有先破汉南兵马。”</p>
陈到微微皱眉，说道：“若能先破张郃，疏通米仓山道，引兴霸将军北上，又有二城在北分担兵力，或能攻略汉南。”</p>
霍峻盯着沙盘，考究问道：“子均有何见解？”</p>
王平斟酌几许，说道：“将军，若按陈将军所言，当我军北阻夏侯渊，遣军与兴霸将军呼应，南击张郃。时败张郃，巴中大军即可入汉中。”</p>
顿了顿，王平用手指向沙盘，说道：“将军，夏侯渊屯兵梁山，张郃扼守米仓山道。然二人之间，夹有一山，名为汉山。”</p>
“汉山者，北望汉水，南观巴山，东接南乡。我军奔行至南乡，转向西行，抢占汉山险峻，阻二人之间通道。”</p>
汉中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夏侯渊、张郃二营屯驻在汉南，自是不能临近扎营，二营之间约有上百里。</p>
如果能插入二营之间，军士遏守险要，霍峻派军进攻，张郃所部将陷入前后夹击当中。</p>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破张郃，呼应兴霸将军，虽能兵入汉南，但却难解汉中之围。若能破夏侯渊，或有解围之希冀。”</p>
“那以将军之意是？”阎圃问道。</p>
霍峻轻笑几声，说道：“为何不能既破张郃，又胜夏侯渊乎？”</p>
击败张郃，与甘宁汇合，或许能扭转汉中局势，但却不能解除汉中的危机。除非斩杀夏侯渊，让汉中的曹军陷入短暂的混乱当中，方能解除沔阳的危机。</p>
“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