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那人要大费周章地跑到霍湘君面前去看她毒发的样子?
难不成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亲眼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才能解气?
她想不通,就直接问了出来。
陈见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霍将军的亲笔秘信!
西厂在清凉寺没有找到,于是认为东西还在霍婷芳的手里,干脆用这样恶毒的手段逼迫她交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只干枯惨白的手掌搭上了江芙的肩膀,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差点入没被吓死,登时就窜了出去,抱着面前的陈见安喊道:
“啊啊啊,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没人说这院子还闹鬼啊!”
陈见安看着出现在面前头衣服脏污、头发散乱的女人,拍了拍江芙的肩膀。
“是太妃。”
江芙这才想起之前小宫女的话来,惊魂未定地转过身。
太妃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水粉色的破旧衣裙,头上带着素银的簪子,脸上好像几天没洗了一样斑斑驳驳的,怀里抱着个破布娃娃。
“是皇上派你们来接我侍寝的?”
太妃看着陈见安,把他当成了来接自己的太监。
江芙嫌弃地从陈见安身上下来,掩饰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裙摆。
“可真是疯了,这都改朝换代了,她还侍的哪门子寝,想给自己名义上的儿子侍寝不成!”
太妃听不懂江芙的话似的,情绪激动的就要去拉陈见安,这时候门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哎呦娘娘啊,您怎么出来了,这大半夜得赶紧回屋睡觉去啊,要不明儿个皇上早起来看您,您该没有精神起来不来了。”
小太监熟练地安抚着太妃的情绪,太妃看到他似乎有些害怕,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娃娃呢喃着:
“好,我睡觉,别打我,我乖乖睡觉,是好宝宝。”
江芙朝那小太监身后看了一眼,疑惑道:
“刚才那小宫女呢?”
小太监一脸无辜地抬起头看着她,语气比她还疑惑:
“奴才没见过什么宫女啊,这院子里自来就没有什么宫女,向来都是奴才自己照料着的。”
哦豁,敢情她们俩刚才出现幻觉了呗?
陈见安的视线在小太监的双手和手腕上打量了一圈儿,上面并没有被抓伤的痕迹,逼供霍婷芳的人并不是他。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奴才先扶太妃娘娘回去休息了,这就告退。”
小太监说完就要拉着太妃的胳膊往寝室走,陈见安挡在他的面前,拉开他钳制太妃的手。
“话还没问完,你急什么。
今天入夜之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太妃娘娘的院子里?”
小太监低下头掩盖眼中的不悦,低声道:
“奴才没看到什么人来过,最近几天除了您二位,都没有人来过太妃的院子。”
陈见安知道他是非暴力不合作了,直接让身后的侍卫抓住他,面色不善地再次问道:
“你最好实话实说,要不然本官就要用刑了,之前给我们开门的明明是个宫女,你却说这院子里没有宫女伺候。
好,就算按你说的这院子里没有宫女伺候,那她就是个生人,你却又说最近几天没有生人来过院子,前言不搭后语,我看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小太监一梗脖子,死死抿着嘴不吭声。
陈见安见他不配合,转而低头朝着太妃问道:
“太妃,你可曾记得之前照顾你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太妃抱着娃娃,好似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满脸慈爱地摸着娃娃的脑袋。
“哦哦,乖哦,娘亲给你唱催眠曲。”
可真是不中用的。
那小太监见状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即便他们看到了小宫女又如何,在这避暑山庄里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还不是厂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芙知道那宫女八成凶多吉少了,这太监明显是炎明熹的人,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抓住太妃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太妃娘娘,你还记得自己的宫女吗?你今夜可曾见到什么生人吗?”
太妃浑浊的眼神听到这话凝固了一瞬,然后迷茫地看着江芙。
“生?谁生了?”
说完,她突然露出狰狞的表情,一把扔了自己怀里的布娃娃,抬手就要去抓江芙的脸。
“是你!你这个狐狸精,是你把皇上勾引走了是不是?我看不抓花你的脸!”
勾引皇上,呸,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江芙一把甩开她,捡起地上的布娃娃拎在手里,两步跨到一旁的枯井边上,对太妃想要扑过来的太妃威胁道: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抱你孩子跳井了!”
这句话像是什么魔咒似的,上一秒还疯狂如同野兽的女人,下一秒就安静下来,满眼惊恐地看着江芙。
“别!别伤害的我的孩子,他不是我院子里的人!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把还是还给我,我带你们去找。”
江芙跟陈见安对视一眼,这疯婆子说的到底是疯话,还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