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安看着工匠挖出堤坝里腐烂的木桩子换上新的,咬牙切齿道。
“大人,这根基都坏了,您看是要全都换成新的,还是要先将闸口堵住便罢了?”
工匠领头看看身后那并不充足的材料,硬着头皮问道。
他其实最怕的是当官的不舍得花钱,用这点儿材料逼他们糊弄上,等到哪天要是再被冲垮了,他们这些干活的自然最先被推出去当刀。
陈见安自然知道这些材料不够,也不为难底下的人。
“全都换新的,要不两三年就又垮了,刚刚重建家园的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
你们先紧着这些材料用,等朝廷的拨款下来,本官再命人将剩下的材料补全。”
工匠领头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随之心中充满不能言语的感动。
他们本就是附近村里的人,这堤坝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每年一到雨季大家晚上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就怕发了水灾跑不出去。
见这新来的县令是真心实意将百姓放在心底,急百姓所急、忧百姓所忧,他心中直呼老天有眼,让他们遇上这样的青天大老爷。
只希望这年岁不大的小县令能在这儿多留几年,蔺阳百姓就能跟着他多享几年的福。
堤坝上雇佣了不少青壮力的难民,抢修速度很快,可朝廷的拨款却迟迟没有到。
“咱们带来的金银不少,修筑闸口要紧,先拿去应应急。”
江芙见陈见安每日焦急地等着拨款,干脆拿出一沓银票交给他,就是这么的财大气粗。
这都是她的嫁妆,陈见安是不愿意拿的,可是为了城外还在寒风中挨冻受饿的百姓,还是接了过来。
“我替蔺阳的百姓谢谢你了,这钱等朝廷的拨款一到,就会还给你。”
江芙嗔瞪了他一眼。
“你我夫妻,说什么谢。”
陈见安将她拉到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江芙靠在他怀里,眼珠子转了转,心道苦不苦的先不说,自己可不能做赔本买卖。
这货刚拿了自己十几万两的银票,自己总要收点儿利息回来。
她抬手环抱住陈见安的腰,语气闷闷地在他怀里委屈道:
“今日我收到了父亲来信,父亲在心中大骂我是废物,说我给他丢人了。
呜呜呜呜,是我对不起父亲,让他在京城还是跟着我们生气,我太不孝顺了。”
陈见安听到她带着哽咽的声音,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是这样的,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是岳父大人太严厉了,你别放在心上。”
江芙偷偷抬眼,看到陈见安紧绷的下颌,在心里偷笑,这波憎恨值稳了!
陈见安不知道自家媳妇心里的小九九,只知道她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跟着自己奔波,已经够辛苦的了。
那不懂事的老丈人还跟着添乱,真是烦人!
这一次十分大方地给老丈人送上1点积分。
堤坝的工程有了氪金玩家的插手,建造速度很快就提升上来,完工那日陈见安还特地邀请了江芙跟自己一起去给新堤坝剪彩。
“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怕发大水了!”
“这回闸口用的都是好材料,我看顶个几百年都没问题!”
周围的工匠和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欢欣鼓舞,只等着大老爷修好了堤坝就给他们重新盖房子,这生活眼见着是有指望了。
可偏偏就在江芙一剪刀刚剪下去的时候,一个守城小兵火急火燎的便往这边儿跑,嘴里边喊道:
“不、不好了大人!城外难民棚发现了时疫,已经发现了两个死者,感染者不计其数,县丞大人也病倒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江芙手里的剪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跟陈见安对视一眼,两人都清楚,这时疫来的古怪。
难民棚那边她每天都让人巡逻打扫,怎么会死了两人才被发现?
而且这都入冬了,这么冷的天儿风寒还说得通,时疫?
怕不是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