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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方平看着来人,颇为惊讶地问道:“高大人,你怎么来了?”
来人乃是执掌包括洛京在内的京畿地区治安与政务的最高行政长官——顺天府府尹,高明,字永年。
正三品高官。
其他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快步走来的高明,完搞不明白这位洛京父母官来三司会审的现场干嘛。
胡岩虽然想赶紧了结此案,以免夜长梦多,但现在莫名有个三品大员过来,估计现在这些大佬们要谈论一会,他一个小小的五品郎官自然不敢多言,只能等大佬们谈完。
不然就显得他太不懂事了。
却见高明行色匆匆地越过一众堂审辅官,直接走到主审台前,稍微跟三位主审客套了一下后,便看向方平,开门见山地道:
“方大人,方才有几名来自荆襄行省荆阳府永川县的百姓到顺天府衙鸣鼓喊冤,他们声称此前被捕的永川县县令夏言是一个好官,恳求在下帮他们洗清夏言的冤屈,还他一個清白,好让他早日回永川继续当他们的青天大老爷。”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这才接着道:
“虽说那几个百姓没什么见识,找错了地方,但在下也不能对他们视而不见,袖手旁观,而且在下记得,那夏言乃是陛下亲自交待要启动三司会审重审的犯官,那几个永川百姓或许与此案有所关联,所以在下便自作主张将他们带过来了,方大人,你是三司会审的主官之一,你看是否应该让他们进来,询问一番,了解一下情况,看是否对此案的审理有所帮助?”
听到这话,方平顿时眼眸一睁。
“应该!”
没等另外两位主审有所表示,他便颇为兴奋地应道:“太应该了!高大人,你来得实在太是时候了!他们现在在哪?麻烦你赶紧派人把他们带进来!”
见向来老成持重的老友竟还有这样的一面,高明不由微微一愣。
不过他却没有马上应下,而是看向另外两位主审。
然而钱益谦和赵炳良却不似方平这般兴奋,而是再次皱起眉头。
永川百姓?
这些大字不识的无知黔首,竟然会千里迢迢跑来京城?
要知道永川距离洛京可是有好几千里呢,就算沿途的官道有灵阵加持,往返一趟也不容易,更何况走官道还得付高昂的路费,长途跋涉又要准备不少盘缠,而且如今世道并不太平,路上还有可能被强盗劫道,一个不好就是人财两空的结局。
所以,普通百姓如果不是万分迫切之事,根本不会出远门。
而这些永川百姓,竟然会甘愿付出这么多代价,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专程赶来洛京为夏言伸冤?
这怎么可能?
夏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又不是他们的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可能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他们还真把夏言当成父母官了不成?
赵炳良思索片刻,直接开口问道:“高大人,那些人真的是永川百姓吗?有没有凭证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以己度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钱益谦虽然没有质疑,但也没有开口阻止赵炳良的询问。
听到赵炳良这么说,高明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虞。
“怎么?难道在下会带一些毫不相干之人过来扰乱公堂不成?还是说赵大人你怀疑在下心怀不轨,有意阻挠三司会审?”
言语中的不满没有丝毫掩饰。
毕竟赵炳良这话简直是在质疑他的办事能力,这让他如何能忍?
大理寺卿是三品大员没错,但他也是正三品的高官,哪怕是在官阶上,他也不惧赵炳良,自然没必要给他面子。
赵炳良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忙说道:“高大人别误会,在下不是质疑伱,只是想确认一下”
还没等他说完,高明便冷哼一声。
“在下可以担保,这几个百姓定是来自永川,如果不是,在下就自请罢官,免得因为在下的无能,耽搁了陛下中兴大夏的宏愿。”
这时方平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赵大人,难道你不希望永川百姓进来,早日让此案水落石出吗?”
“绝无此事!”
赵炳良赶忙否认。
开玩笑,这可是三司会审,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事务都不能忽视,否则就是渎职!
要是故意阻挠案件的相关人员上堂,就是阻塞视听,这个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现在高明亲自担保,他自然不敢再多言,直接同意。
钱益谦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