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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宗主们,有人跟郑明诚一伙,有人跟赵小葵走得近,但大部分人都跟儒雅随和的男子一样,属于没有明确立场的中间派。
谈话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郑明诚站起身加重语气道:
“安夏宗是黄探长一定要剪除的,诸位都是明白人,不如此黄探长就会威严扫地,所以这次他的手笔很大。
“如果大家愿意帮忙,黄探长不吝给予丰厚报酬。即便不帮忙,只要不坏事,黄探长也会记得他的人情。
“但如果有人去帮安夏宗,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那就是黄探长的死敌!日后在东平区有他没黄探长,有黄探长没他!
“明天晚上,黄探长在国际大酒店设宴,欢迎聪明人前去捧场。”
话说完,郑明诚不再逗留,转身走出包厢。在座的十来个宗主中,有两人跟他一道起身离开。
东平区的宗门有很多,有资格参与此次行动,又不至于看不起此次行动,且值得让郑明诚出面劝说、警告,他还请得动的宗主,就是在场这些。
“赵宗主怎么说?”儒雅男子问赵小葵。
“什么怎么说?我没什么可说的。”赵小葵不想这么快做决定,更不愿意轻易展示自己的想法,“孙宗主难道已有决议?”
儒雅男子孙宗盛,微笑着慢悠悠地道:
“想要宗门有前途,得做好的事情无非两件,其一,出城作战为国立功,提升宗门星级获得更多特权;其二,经营产业聚敛财富。
“前者是跟妖魔斗,后者是跟自己人斗。
“所以,意欲宗门发展壮大,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两件,交朋友与找靠山。
“朋友多靠山硬,才能在出战妖魔时拥有各种便利与诸多帮助,方能在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都市里,吞并别人的产业,击败拦路的对手,增加自己的财富,一步步实现阶层上升。”
赵小葵端起茶杯,仰头一口喝干,动作比寻常男人更加硬朗有力:
“每个宗门的奋斗道路都是如此,孙宗主为何特意跟我说这些?”
孙宗盛笑呵呵地道:“谁不知道赵宗主锐意进取、志向远大?
“如果是旁人,或许不会掺和进这件事,降妖司也好巡捕房也罢,对普通宗门来说都是庞然大物,轻易招惹不起。
“但对赵宗主而言,只要不跟巡捕房直接起冲突,对付一下郑明诚这种人并不算什么。
“况且,如果事情做得好,跟安夏宗交上朋友,那就能与降妖司搭上关系,这脚下的路岂不是越走越宽、越走越平坦?”
赵小葵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给自己重新倒上茶,水杯被茶壶碰得叮当作响,茶壶被放下的时候在桌面上撞出清脆动静。
片刻后,赵小葵呵了一声:“这些话出自你孙宗盛之口,可不是我赵小葵说的,只能说明你是这种想法,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孙宗盛笑容不减:“赵宗主真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赵小葵忽然站起身:“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犯不着拉上我。”
话音未落,她已经离开桌椅,大踏步走出包厢。
望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孙宗盛笑而不语。
包厢里的宗主相继离开,孙宗盛同样没有多作停留。离开饭店,到停车场坐进轿车,孙宗盛脸上的随和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以深浅莫测的思索之色。
“宗主,赵小葵会有所行动吗?”
既是司机也是心腹的超凡者,边发动汽车边提出疑问,“她跟郑明诚的仇不是很大吧?”
“她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不是赵小葵了。”孙宗盛淡淡地道,“她跟郑明诚的仇是没那么大,但她的野心却不小。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还是宗主看得明白,郑明诚赶宗主就差得远,他居然妄想说服、震慑赵小葵不趁机对他的宗门下手。”
司机露出跃跃欲试之色,“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做些准备?”
孙宗盛神色沉稳地摇摇头:“不用着急,让赵小葵先上,替我们探探路。我们正好隔岸观火,仔细看看苏安的成色。”
司机一脸奇怪:“苏安以二级修为,第一次出任务就能获得三千多万积分,明显能力出众非同寻常。
“他还有降妖司鼎力支持,听说张震林为了他,不惜闯到巡捕房跟黄海大吵一架直接翻脸,这种人都需要观察?”
孙宗盛瞥了司机一眼:“看人不能只看局部。他战力出众能杀妖魔,不代表就能经营好宗门,更不代表就适合做朋友。
“再者,他的战斗录像没有公开,谁知道那三千多万积分到底是怎么来的?
“当时带他做任务的可是张雨樱,别人也就罢了,张雨樱如果想要喂一个人积分,以她那种功法可是方便得很。
“至于他跟降妖司的关系牢靠异常坊间传闻毕竟是传闻,传闻不是还说苏安杀了黄海的私生子?
“如果真是那样,黄海的报复必然格外有力,他跟苏安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张震林跟苏安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力保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我们靠传闻做决策,宗门有九条命都不够填坑的。”
司机一阵恍然,末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无尴尬地道:“到底是宗主看得透彻,我们这些凡人差得太远。”
孙宗盛看向窗外的街景,平静而有力地道:
“每个宗门都想发展壮大,所有宗主都不缺抱负野心,多的是人想要一步登天,亦或是抓住一个关键机会改变命运。
“但实际情况却是,发展得稳比发展得快更加重要,能一直生存下去才是最大的本事。有些坑,踩一次就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