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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溪才喝出这一句,就被阎大人的侍卫队长的刀,给架在了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激得吐不出下文。
而狄映也根本没有理会刘溪的咆哮,径直地一声声、一句句,将刘溪和曹基、以及一干涉案人员的所作所为给当堂掀了开来。
“刘溪,今年三月初五,莽达村赵庆进城找人写状纸,后下落不明,你敢说与你无关?
四月十六,南郊外的三百亩良田,一夜之间易主,原主一家不知去向,你敢说不是你做下的手脚?
五月初二,你的管家当街打杀了一名童生青年,你却大肆包庇于他,以致他一直就逍遥法外,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脱罪?
五月十九……”
狄映越说越生气,也越说越悲愤。他才来这汴州上任几个月,就听说了这么多的案子。他也在暗中去一一查过,可最后都查无实证。
所以的证据线索一到了上头就被掐断了,而所有的源头,也清楚地指向了刘溪和为虎作伥的曹基。
此前,作为八品小官,他狄映没办法。现在,他觉得阎大人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清正的好官,那他就可以一一质问出来了。
而刘溪则越听、骨头越软,不消一时半刻,便也和曹基一样,软倒在地。因为他知道:他安排做下那些案子的人、还都在他府里活着的呢,只要阎大人派人捉拿,他就再无从狡辩了。
他只能恳求。
“阎大人、阎大人,您……求求您、求求您法外开恩啊,卑职、卑职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卑职会改、会责令那些下人随从安分守己,不,不是安分守己,是卑职亲自去捉拿他们。阎大人……”
“哼!”
阎大人看着刘溪和曹基那副现在才痛哭流涕的惨相,只觉碍眼。事到如今,居然还敢狡辩推诿,真当他是傻的吗?
他一心为朝廷发掘治世之才,不惜各地奔波,就是想让国朝少一些这样的蛀虫贪蛇。
“啪!”
阎大人重重拍下惊堂木,断喝道:“刘溪、曹基,你们枉为朝廷命官!你们辜负圣恩、祸害百姓、殃及城池!你们罔顾人命、陷害官员,你们,罪该万死!”
随即,阎大人站起身,当堂宣判:“将这二人、押入死牢,即刻抄没家财、捉拿相关的一应人犯,待三日后午时,公开处刑!”
说完,见刘溪已吓得当堂尿了出来,阎大人皱着眉,嫌恶地撇开视线,再道:“判佐狄映,有勇有谋、不畏强权、敢于为民出头、为民涉险,冤屈已洗清,本官宣布其:官复原职!”
话音刚落,公堂外,听审的百姓们,瞬间沸腾了。
“阎大人、阎青天!”
“真好啊,俺家的地能拿回来了……”
“爹,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那些恶人,终于受到惩罚了……”
“狄大人、我们的狄大人!”
“狄大人平安了,太好了、太好了!”
“……”
欢呼着、兴奋着,然后齐齐又安静下来,齐齐朝着二位大人、朝着公堂之上的那块正大光明的匾额,深揖到地……
狄映侧开一步,深深还了百姓们一礼。
阎大人则走下高台,看着堂外的百姓们,再看了看狄映,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开口夸赞道:“孔子说:'观过知仁矣。'你当真可以说是沧海遗珠啊。”
狄映抱拳深躬。
“大人谬赞矣,映,愧不敢受。”
“受得、受得,哈哈哈,”
阎大人将人扶住,抚髯大笑。
再道:“明日正午之时,你可来驿站寻本官。”
狄映心神微动,面色不显,平静地应了声“是”。
对于阎大人的夸赞,狄映的内心其实真的很平静。
他此时满心感慨着的:是来自百姓们的“厚爱”。
身为朝官、一地之判佐,破解案情、将清白还给受害人、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若不如此,和尸位素餐又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