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妇人之仁。”太医令眯眼,“你若怕骂名,便什么都不用做,你只管躲在我后头,看我是如何为我兄长,我虞家亲眷报仇的!”
赵元甄摇头,“我不能叫你这么做。”
“你自己偏安,倒还要拦着我的路?!”太医令大怒。
赵元甄却扶着太医令缓缓躺下,“叔叔,你不妨趁着如今养病的时间,好好问问自己。你设计控制圣上,败坏太子身体,究竟为的是当年的血海深仇?还是为了自己的权力欲望之心?”
“你……你说什么?”太医令瞪眼看着赵元甄。
赵元甄轻叹一声,“叔叔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叔叔。”
“等等!”太医令见他要走,连忙唤道。
赵元甄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提腿便走。
太医令又在床榻上猛咳起来,疾走而来的却只有赵元甄派来伺候他的丫鬟药童。
太医令越发生气,拳头猛捶着床榻,将檀木床捶的咚咚作响,奈何有伤在身,他着实拿这个越长大越不听话的侄儿没办法。
“好好,你长大了,你有主意了,你翅膀硬了……如今倒管教起你的叔叔来了!好得很!”太医令在床上一面咳,一面含混不清的说道。
年节将至。
京城上上下下都热闹起来。
京城的百姓都穿起了新衣,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喜迎新春。
皇宫里的气氛也较之先前,轻松了许多。
“圣上您的脸色,如今可是越发好了,就好像回到了二三十岁那时候!”方泉朝圣上请安,笑的满脸都堆起了褶子。
“呸,净会说好听的哄朕!”圣上笑道。
方泉连忙摇头,“奴才可不敢欺哄圣上,圣上若是不信,不若问问柴姑娘?”
柴素锦正在收拾针馕,闻言抬起头来,轻轻一笑,“是,圣上脸面红润,气色甚好,真的像是少不更事的小伙子一般。”
方泉噗的喷笑出来。
柴素锦瞪他,“我不说,你叫我说,我说了你又笑?”
圣上也大笑起来,“朕少不更事?呵,多少年了,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朕的!”
柴素锦连忙福身,“圣上恕罪,小女口拙。”
圣上伸手遥遥点她,“你哪儿是口拙,分明和方泉和着来哄朕!”
柴素锦垂眸轻笑,“看圣上如今精神,太子殿下和众位大臣都可安心了。这乃是大周之福,百姓之福。今年年节可以好好热闹一番了。”
“柴姑娘在家的时候,如何过年节?”方泉觑着圣上面色不错,便讨巧问道。
柴素锦闻言,却是侧脸看了一眼圣上。
以前的年节,她都是在宫里过的呀。她成了柴妧妧以后,年节还在父亲爷爷的大丧之中。大丧未过,母亲又撞死街头。哪里有什么节?
如今他们身在京城,都年关了,瑄哥儿和春露也不知准备的怎么样了?
瞧见她缓缓垂下脸面,脸上的笑意也微微收敛。
方泉轻轻嘶了一声,莫非问了不该问的话了?
他正担忧之时,便听道柴素锦开了口。
“圣上病情已经稳定,只需继续服药,并保持心情畅快便好,小女请辞。”柴素锦缓声说道。
轻松愉快的殿中,倏尔就静的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