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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五露出一抹虚弱又讨好的笑,唇色痛得发白。
“我也不知道找我的那人是谁?只是见他戴着一个幽紫色的蝴蝶面具,具体的容貌,我们所有人都未曾见过。”钱三五舔了舔唇,气息弱得就快要断了般,却也不敢耽搁如实交代道。
面具人?
谢景渊眉宇微皱,近日里京中无端灾民增多,还平生不少事端,他察觉情况有异,早就禀告于太子殿下,可殿下却不当回事。
眼下又多了个面具人……
清明的眼神此刻蒙上一层郁色,谢景渊望向窗外,原本漆黑的夜此时已经泛起鱼肚白,伴随着冉冉升起的旭日,阳光甚至有些刺眼。
徐朔继续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我们都是城外西郊村的难民,走投无路饿惨了才听那人的话,”钱三五逐一交代道,哪还有刚刚嚣张时的模样:“大人,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
“确定没有别的了吗?若是被我们察觉你还有隐瞒,你知道后果的。”拎起他的衣领,徐朔冷笑。
“没没有了,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钱三五惊得脖子往后仰了仰,忍着身上巨痛摇头,恨不得给他们磕头求饶。
“这儿真是好生热闹啊!”
正当审讯就要告一段落,门外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人未到声先临,“今天什么风把侯爷请来啦?苏某怠慢了,刚从城外赶回来。”
谢景渊缓缓转过身,一脸平静地看着来人,这是新任大理寺少卿——苏无尘,他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额角还有些汗珠,看得出来,是收了消息匆匆赶来。
苏无尘行过礼,瞥了眼已经受过刑的钱三五,神色未变,只是对着身旁的狱卒诘问道:“侯爷来怎不早些知会?行刑这种事让侯爷亲自动手。”
谢景渊没搭话,徐朔恭敬道:“少卿事务繁多,侯爷说这等小事不必叨扰。”
“是不必,还是不愿?”苏无尘温和地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说出的话更是直指要害。
他才是大理寺少卿,谢景渊提审犯人却不经过他,属实有些越俎代庖之意,换谁谁也不乐意。
“你在质疑本候?”谢景渊声音冷冷,神情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意。
空气中,隐隐约约藏着丝火药味。
“岂敢。”苏无尘弯了弯腰,下一瞬,直直对上谢景渊的眼,“在其位谋其职,在下虽为大理寺少卿,可却不做分内事,在下是担心下次无颜面见圣上。”
说完,他看向徐朔手中的供词:“这供词理应由在下保管,侯爷可否交于本官?”
好一句在其位谋其职。
句句不提谢景渊,却步步相逼。
徐朔担忧地看了眼自家侯爷,这新上任的苏无尘倒是头回打交道,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么轴。
侯爷送进来的人,侯爷还审不得了?
谢景渊狭长的眸子清冷又锋利,他漠然地睨着苏无尘。一时间,气氛沉闷压抑,静得竟能听见外面风吹树摆的沙沙声。
半晌,谢景渊很轻地笑了声,打破室内沉静,语气懒散却又带着他一惯的冷漠:“本候若是不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