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一声骨骼脆响后,他原本嗔怒的眼睛终于缓和下来,染上些许忧心。
金光法扇终于骤缩,飞回温雪言手边,被他合拢随意搁在桌子上。
倾若的仙鹤落在身前,她一掀衣袍利落的乘上去,回头看了温雪言一眼,“大师兄,对不住。”
青霞宫的门本就被法扇撞的摇摇欲坠,现在被仙鹤一冲击,咣当落在地上。
整个大殿似乎随时都会坍塌倾陂。
“师妹,你还是不信斯玉,也不信我。”温雪言道,“你不是个因为私情就会冲动的人。你是怕齐斯玉与龙族闹僵,不信他能处理好这些。如此,你想去便去吧。”
仙鹤展翅,巨大的白羽在灼灼日光下熠熠生辉,仙鹤引颈回顾,看见这以往吊儿郎当的逍遥仙人,现下表情格外认真,因此也注视着他。
“我只信我自己亲眼所见。”倾若说完,便乘鹤盘旋,鹤鸣云霄。
温雪言摇摇头,望着她的背影,“一个两个,哪个也管不住。”
他咵一声又打开逍遥扇,“今日不宜管倔驴不宜插手闲事,宜荤素搭配,她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他便往饭堂迈步,心情转瞬便好,烦恼烟消云散。
走到半程,突然,鹤唳在耳边,一只仙鹤驼着那红衣飞天髻的俊俏仙子,倏然落在他眼前。
倾若从鹤背上跳下来,分明是驾鹤,却总觉得她是从烈马身上翻下来的,飒爽英姿、风华无限。
“大师兄信他,我便信,若信错了,你来赔。”
齐斯玉回了岩舍,夏日蝉鸣叫的烦人,尤其这仙山的蝉,被养的无法无天,更是吵耳。
一推门,恰好瞧见荀音端坐在他床榻上,疑惑的瞧着他。
她满身都是伤痕,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是白色的绷带,衣服上也全是触目惊心的血。
她眉目如画,淡淡的肤色上染着几分红晕,有种浑然天成的纯美。
他轻叹一声,道:“你想问什么便问。”
她也叹息一声,鼓起勇气,直接开门见山:“我真的和师叔有过……”
不然,齐斯玉公然为她打碎验心石,说他俩没有一腿,怎么解释的清
齐斯玉认真脸,“什么”
荀音也不好说的太白,“没什么。”
齐斯玉莹白的耳尖瞬间红了,“胡扯什么不知羞耻!你我辈分相隔。”
【齐斯玉,好感度+200】
荀音的脸面掉了一地,她真是,怎么问出来这话的怎么可能
那个傻逼汐回尽瞎扯,把她也带偏了。
齐斯玉低头,没敢多看荀音,徐徐走到榻前。
荀音抬眸,呼吸略有些紊乱,脑子里还控制不住的浮想联翩。
突然,齐斯玉一把抓住她的手。
荀音没想挣脱,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整个人都是懵的。
只见齐斯玉拉过她的手,捏住那小小的龙鳞印,来回揉搓,道:“你今日取胜了”
荀音被他搓的有点疼,只好抽回手来,道:“不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赢的!”
齐斯玉点点头,“嗯,我知道,你的御水术练到现今,也该有这样的突破,这枚小小的龙息,没到发挥作用的时候!”
荀音低头,踌躇了半晌,才终于道:“不,师叔,弟子不想瞒您,今日取胜,清之大师兄,他放了我一马。”
齐斯玉倒震惊的很,“哦他可是倾若的人。”
“嗯,一个小小的麻痹术,大师兄在过那道水幕时,明明已经看见了,可他还是迈了过去,痉挛之下将刀故意扔在地上。”
经过了几千年漫漫仙途,原本性格焦躁不沉稳的清之,跟随温雪言打磨了性子,渐渐也学会了他师尊身上的慎行与宽厚。
慎行,在于发觉荀音的诡计;宽厚,在于发现诡计后,又选择放过荀音。
齐斯玉颔首,“徒儿都由你师尊带,是有原因的,智者守拙藏锋,和其光同其尘。”
他说完,仍牵起荀音水葱般的手,垂眸打量那枚龙息,平静道:“你对我说这些,也不过是想保留这枚龙息,不让我拔除它罢你为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知道这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是吗”
【齐斯玉好感度+200,哀怨度+200】
荀音忍住深吸一口气的冲动,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听话的假意道:“荀音瞒不过师叔,您若真想取掉它,弟子也不会反抗,动手吧。”
齐斯玉抬手,捏着荀音的下巴,凑近了她苍白的面庞,微微愠怒道:“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