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贺行恕难从命!”他巨大的法相缩回了人形大小。
“贺行,再不想争名逐利,只愿做一寻常鬼囚,被叶姑娘,锁至正法劫灭!”
倾若蛾眉一挑,回眸瞧他,“王上!”
谁知,下一刻,一道剧烈的罡风,把空气都刺破,带着杀意,冲着倾若而来!
倾的面门,正上那一根尖尖刺!
那是金刚杵锋利的尖儿!
倾若的发丝,被这宝杵带来的力,冲到了身后贺行的脸颊上。
贺行的手掌随后就到,握住那宝杵的尖儿。
黑色冰凉的血,就滴在倾若的喜服上,滴答滴答,最后练成了一线!
韦陀瞪了贺行一眼,轻蔑道:“你以为,阎罗是什么人能做的?”
贺行回忆起老阎罗的传说,那是在韦陀手下吃了败仗,被诛杀之前,承诺即便是死,也永不安宁。
用阎罗的不安宁,换地狱永宁。
贺行懂,可他还是太,明得太迟!
如今他不想要权势,却偏偏成为权势的奴仆。他幻想作为爱人手中的鬼囚,却是一种无端奢望。
他从来不是什么主宰,王上?阎罗?
不是,,十八层炼狱之中,最大的鬼,最痛苦的受刑者。
拦下杵,用双手奉去,到韦陀跟前,哽咽
道:“阎罗,听凭……菩萨教化。”
“王上!”倾若高声喊他,“你……”
她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齐玉要杀他,倾若尚且能拦。可菩萨要他干干万世作为阎罗赎罪,她又有什么可说的?
那韦陀颔首,便在原地化作一阵罡风,刮过后,彻底消失了。
倾若回头,垂首看着贺行,他失意极了,一言不发。
倾若只好安慰道:“王上,其实做阎罗,也没什么不好……毕竟……”
她有点儿说不下去,安慰别人何其不易,倾若向来不会。
贺行却接过话头,对她一笑,“你不愿意做我的冥后,当阎罗究竟好在哪里?”
倾若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恭恭敬敬地,去摸了摸贺行另一只眼。
那眼睛瞎了,还残,看。
贺行又是自嘲一笑,他试探的话,又一次,没得到回应。
他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袖子,把自己的衣襟理了理。
“连累你了,这次的婚典,原本也是别人的主意,既是闹剧,就别在意了。”
阎罗慢慢站起来,身躯高大健硕,却绝称不上挺拔,像是一根不。
“我说过,你不愿意,就不会强你。”贺行给倾若拍拍灰,抹了抹她脸上的血,“你不是地府的鬼司吗?往后,还是能常看我。”
倾若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是哭的尘埃落定?还是哭贺行要作这个阎罗至永生永世?
贺行把她的眼泪轻轻抹了,随意擦在自己衣摆上。
“可是,我很好奇,若不是答应嫁我,那你究竟,曾经答应天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