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开始回味着彭越刚才的话,脸上不由浮现出微微的笑意:“彭越说的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规矩不能变,但有些规矩必须要变一变了,胡亥为何会将大秦这座好好的江山治理成这幅熊样能力不足也好,奸臣作恶也罢,究根问底,还是因为他被时代所抛弃了……”
“被时代所抛弃了”蒙恬忽然疑惑。
胡亥能有今日,完全就是他自己作的。
得位不正也就算了,还重用奸臣大搞清算,将忠于大秦的大臣一网打尽,如此胡作非为,江山岂能不乱
这分明就是人的问题,为何到了赵仁口中却成了时代的问题
“对,就是被时代给抛弃了!”赵仁认真的点头肯定道。
第一波忽悠只不过是单纯的将蒙恬给忽悠到了自己这条船上罢了,而蒙恬之所以能被自己忽悠到,一部分是因为他内心的不甘,另一部分只是不希望看到大秦真的走到那一步。
说的再通俗一些,蒙恬就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造反属于公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能与自己保持一致。
而在其他方面就不敢保证了,先前只顾着忽悠其他人,反倒是将蒙恬这个最关键的人物给忽略了。
自己接下来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工作伙伴,而是一个能够与自己灵魂共鸣的志同道合之人,先辈们已经用他们的一生为自己验证了这件事情,唯有此,大业方可成。
“说的再严重一些,甚至就连父皇,也都被时代给抛弃了,只不过在他去世之前,恶果尚未显现罢了。”
“倘若父皇当年早些立下太子,又岂会有赵高篡改遗诏之事”
“倘若胡亥登基以后,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要他能够抓住治理江山的重点,即便重用奸臣又能如何大秦又岂会落入今日这种地步”赵仁满脸忧伤,神情悲愤的说着。
“先帝去世此乃意外,就连先帝自己也都没有料到,胡亥能力不足,错付了赵高李斯等人,可这些与时代有什么关系”蒙恬突然满脸的问号,总感觉赵仁这话说的有些驴头不对马嘴,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时代是什么”
赵仁不以为意的反问,大手一挥,狠狠的继续忽悠道:
“对于百姓而言,朝廷的政策就是时代,他们需要根据政策的不同去对自己的生活进行不同程度的调整。”
“对于军队而言,统一之前是一个时代,统一之后又是一个时代,若是以统一之前的思想和部署去面对新的时代,这天下早晚是要乱的,减少兵士的征召,裁撤各地的军队人数,收缴天下之兵,减轻民负,保障国家安全,屯兵于北部边界以防草原之患,这便是顺应时代的做法。”
“对于皇帝而言,官吏的声音,军队的声音,天下百姓的声音,这些都是时代。”
“这就好比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他就是要吃奶,七岁之前就是要没心没肺的玩耍,成年之前就是要帮助家中做些农活减轻负担,成年之后就是要撑起这个家,承担国家赋予他的各项义务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事态的发展,大家对于某些方面的需求是不一样的。”
“若要说如何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说难也难,说简单也挺简单的,顺应时代的潮流便是了。”
“然天下黎民干干万,没有人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这也是当皇帝最难的地方,他需要综合考量天下各个阶级不同的声音,尽可能的去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不是太讨厌的决定。”
“反观胡亥做了什么最该保持稳定的军队,却被他搞的怨气丛生,父皇为他留下的班底,纵然再怎么昏庸无能,也能保证大秦安稳的运行下去,他便是再怎么看那些人不顺眼,大可直接安排人上位,先去熟络一下,等可以确保正常运行之后,直接将其罢免便是了。”
“再说这天下,本该休养生息,恢复国力的,父皇为此已经坚持了十余年,效果也初步呈现,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完全不顾天下百姓死活的征收,动则数万的囚犯徭役被派去骊山,如此大秦,岂有不覆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