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右廷冷笑着望着东方木辽,却依旧没有说话。
“她是秦祺的女人!”林尘接着说道,同时眼睛望向沙漠深处。
显然二人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敖右廷没有说破是因为他想看完这出戏。
见敖右廷无动于衷,东方木辽随即又说道:“当日家里下人不知从何处将她二人买了回来,本来觉着她们可怜便送给右廷你使唤,不料前几才知道,这二人竟都是秦祺的女人,只是听说她们被仓术那厮给骗到了囚牛手中,不知为何竟又逃了出来!所以,你看……”
话说到这里敖右廷才明白东方木辽的意思,他是想要将柳依依和画萱再要回去。
而林尘此时也笑道:“右廷向来够义气,赶明儿哥哥我将揽月轩包了,里面的姑娘任兄弟你挑选!”说到此处,林尘突然凑到敖右廷耳畔低声说道:“听说前阵子来了几个嫩货,还没哦!哈哈哈!”
东方木辽此时也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瓶而后抓过敖右廷的手放在其手心之中,而后笑道:“这件事哥哥我办的不好,对不住兄弟了,这里面是三粒天脉丹,全当给兄弟赔礼了!”
听到“天脉丹”这三个字时,敖右廷的脸上不禁微微动容,而若是狰兽在此的话,怕是会立即蹦起来。
这便是当日秦祺在初遇狰兽时提到的那“天脉丹”,只需一粒便可令狰兽体内神兽血脉觉醒的“天脉丹”。
而天脉丹不仅仅对狰兽这样尚未觉醒血脉的妖兽有作用,而且对于龙族武修来说也是不可多得无价之宝,因为它能够使龙族武修体内的血脉提纯。
血脉提纯对于任何一个龙族武修来说意味着一次脱胎换骨,在龙族,拥有纯净的血脉是无数龙族梦寐以求的事情,因为这不仅仅代表着高贵,更代表着拥有了进阶至强者的资格。
有多少人连做梦都想要成为三位老祖那样的至强者呢?但自从那场战之后至今,也不过只有这三个人而已。
成为至强者并不仅仅是付出了便能有回报的事情,除了勤奋修炼以外还需要有一部超然的心法武技,另外便是纯净的血脉。
可以这么说,即便是三大古族内的天脉丹全部加起来也绝不超过十粒,即便整个大荒的天脉丹全部加起来也绝不超过五十粒。
因为东方木辽的声音极低,所以周围的龙族武修只看到了这玉瓶,却没听到这玉瓶里装的是什么,否则怕是敖右廷身为敖家世子,也会被某些龙族强者盯上。
毕竟血脉提纯这件事的诱惑力太过巨大,总有些人甘愿冒犯敖家也要铤而走险得到这天脉丹。
柳依依显然不知道这天脉丹为何物,所以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她却注意到了敖右廷脸上的异常。
单单此时敖右廷脸上的这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天脉丹绝非俗物,柳依依心中猛然一沉。
突然柳依依有些害怕,她害怕敖右廷会真的将自己和画萱再交回到东方木辽的手上,害怕自己会再次成为东方木辽来要挟秦祺的对象,她害怕成为秦祺的拖累,更害怕秦祺因此而陷入危险,尽管此时秦祺已经陷入危险之中。
敖右廷摊开手掌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玉瓶,没有说不,也没有说行。
林尘此时插话道:“这东西可是木辽兄从族里偷来的,若是被东方老祖知道的话,轻则挨一顿板子,重则废去修为,足可见木辽兄是真诚实意来道歉的!”
东方木辽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敖右廷,望着他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热切和激动。
没有人说得出这三粒天脉丹的价值,因为没有人买得起,但却一定会有人为此而死,而且还会死不少人。
许久,敖右廷的事先方才从手中的玉瓶移开,但却没有望向东方木辽,而是望向了身旁的柳依依。
柳依依没有说话,她虽然害怕敖右廷将自己交出去,但却绝不会因此而乞求,无论敖右廷怎么选择,这都是自己的命,也是秦祺的命。
柳依依没有看敖右廷,而是转身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面前的沙漠,无论如何,只有沙漠深处的那个人才是自己要等的人reads;。
只见敖右廷将目光收回,而后对东方木辽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口中说道:“好!”
顿时,柳依依刚刚归敖右廷建立起来的信任瞬间崩塌,柳依依的脸上溢出两行清泪,她为自己感到伤心,为自己的天真而感到伤心。
曾几何时,柳依依甚至对敖右廷的信任已仅次于秦祺和画萱,而敖右廷也成为其在秦祺尚未走出禁地之前唯一的朋友,但此时此刻,当敖右廷这个“好”字出口之时,柳依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让她觉得在这世间除了秦祺之外,或许再也不会有人值得自己相信,值得自己视为朋友。
任何所谓的“朋友”都可以在利益面前将自己无情地抛起和背叛,柳依依伸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露出一抹森冷的笑,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但只有柳依依自己知道,这是绝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