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我自己来。”陈玉莲的妈妈笑着说道。
“他舅,来,干。”钱东照看着李有良和毛学林,举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干,”
“干。
“干。”
四个大男人一起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叮叮叮”的碰了一圈,一个个扬起脖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姨姨。”这时,坐在大姨子陈明珠身边的钱希望,叫了一声,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三鲜说道。
“妈妈,我也要。”大姨子的女儿,也看着她的妈妈说道。
“好。一人一个。”大姨子陈明珠笑着,一边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夹去了两个鱼圆。
一顿饭大约吃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饭后,钱兴祥的妈妈就陪着亲家母到外面去散步了。
这时,欣欣村的整个村庄里,已经是一片华灯初上了。
一家家的房屋,在绿树掩映之中,一家家的窗口里,都透露出明亮的灯光。特别是那一片街处和工厂处,更是灯光辉映,热闹异常。
处身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简直就像是置身在一幅漫无边际的画卷里面一样。
在这里居住了几天,陈玉莲的妈妈跟两个女儿和女婿就一起回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在纺织厂的厂长办公室里,钱兴祥,魏作炳和王晓宏三个人,正在办公室里闲聊着。
“兴祥,我觉得你爸爸在群众里面的威信是蛮高的。想必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蛮受人欢迎的吧?”王晓宏看着钱兴祥微笑着十分羡慕地问道。
“嗯,还可以吧。从我开始懂事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是这样的。”钱兴祥十分平静地说道。
“是吗?像伯父这样的老干部真的多好。对了,兴祥,能跟我们说说你爸爸的事情吗?”王晓宏看着钱兴祥询问道。
“我爸爸的故事可多了。说什么呢?”钱兴祥微笑着问道。
“随便说吧。就说说你感兴趣的事情吧。”魏作炳忽然说道。
“好,就说说我自己斗争我爸爸的事情吧。”说着,钱兴祥递给魏作炳一根烟,又喝了一口茶,就回忆着说了起来。
“那是在大鸣大放大字报的年代里,红卫兵小将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把一个干部扣上一丁帽子,抓起来进行斗争。当时我爸爸就是一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我爸爸虽然没有被打倒,但也是时不时地要接受斗争的。”
说着,在钱兴祥的眼前就又出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幕的情景。
那是一个盛夏的上午,虽然是紧张繁忙的夏收夏种季节,但由于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红卫兵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们一声号令,就可以召集全大队的所有人员和干部,不然就给你扣上一丁现行革命的帽子。
那天上午,在大队部中间的那块操场上,用几只打稻桶搁上扇门板,搭起了一个台子,上面铺上了几张晒谷的竹簟,一个用来斗争走资派的台子就搭成了。
这天上午,从早上开始就没有一点点的风,瓦蓝瓦蓝地天空中,火球一样的太阳就挂在半空中,炙烤着整个大地。
给原本就已经够闷热的天气更增加了无穷的热量,让人们觉得真的就像是在一个高大的蒸笼里一样的闷热异常,仿佛就快要被窒息一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八点钟的时候,操场上已经坐满了人。最前面的理所当然的就是大队小学里的师生们。后面就是全大队的社员们。
坐在那里的人们,一个个人的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水紧紧地黏贴在身上了,让人觉得难受的很。要是再稍微活动一下,就会让你大汗如雨。
这时,操场上的高音喇叭里广播着雄壮的国际歌声喝毛席语录歌曲。
台上的扩音机旁边,已经坐上了一个臂膀上戴着一个红卫兵红袖章的人。一边的台上就坐着一个男红卫兵跟一个女红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