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逛了一天的文物市场,郭雨声在易水寒的指点下,购了三千元的古玩。在市场里,好多的收臧家都认识易水寒,见到他让郭雨声买什么,他们也就紧跟在后面买什么。
这一下,郭雨声才真正认识到易水寒在收藏界的分量了。尽了玩兴,三个人就走进了一家高级宾馆,畅饮了起来。酒过三巡,郭雨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嗯嗯着,脸上却是浮起了为难之色。放下手机,郭雨声的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
“是不是老革命碰到了新问题?”钱兴祥问道。
“是程老板打来的,说是李省长托他找一个人。”郭雨声说道。
“找什么人?将您愁成这样?”钱兴祥问道。
“说出来,看我们认识不。”易水寒也说道。
“别提了,来,喝酒。”这时,钱兴祥就已经隐约意识到程老板要找的这个人是谁了。
于是,他就对郭雨声说道:“要找谁?用得着我做工作的,我就给你做做工作。”
郭雨声听了,这才放下手里的杯子,把钱兴祥拉到包厢外面的走廊上轻声说道:“这个易水寒的名气真是大了,连李省长手脏了一样东西都要他去看看呢。”
钱兴祥听了,心里想道,这个郭雨声到省城里来,原来是早就有目的的。还说是出来放松两天呢,真是说的好听。他也不去点破,故意说道:“我还以为要找什么人呢。易水寒就在这里,我跟他说一声不就得了。”
“不行不行,易水寒目前名头大,随随便便说声要他去看件东西,他就会去?”郭雨声说道。
“这倒也是,据说请他看东西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他就最不愿意屈从了。”钱兴祥说道。
郭雨声明知故问的说道:“我就不懂了,看了人家的收藏品,又费不了大劲,难道是怕污了她的眼睛?”
“污眼睛倒不至于,难处都是有的。人家请你去看东西,无非是讨你的金口玉牙,给的结论。真的说成真的,还好办,皆大喜欢。若是把假的说成假的,人家不高兴,把假的说成真的,自己不舒服。”钱兴祥说道。
“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呢。”郭雨声假装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是不是要让易水寒出面给你去弄假成真?”钱兴祥问道。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郭雨声说道。
“你既然说叫我一同前来,易水寒的工作就只好又我去做了。”钱兴祥很有点无奈的说道。
“先别忙,得先做些准备。然后你再去跟他说。”郭雨声说道。
钱兴祥听了,也只得由着他了。第二天一早,郭雨声就拿着龙卡,到银行里去取了三万元钱出来。
用一个大信封装好,\t易水寒的房间里。当着钱兴祥的面说道:“水寒,这是昨天夜里程老板托人送到我房间里,让我转交给你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易水寒见了,感到莫名其妙,就问道。
“这是三万元现金,是预支给你的劳务费。程老板要托你办一件事。但不是以他个人的名义,而是代表永昌市全体干部群众,请你出一马。”郭雨声说道。
“你得先说清楚,我怎么就云里雾里的。”易水寒说道。
“你知道永昌县正在搞大规模的生态效益工程,工程由程老板挂点,我和兴祥两个具体负责。这件事情做成了,这是一件对全县老百姓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如今,省里的启动资金正在66续续的拨往永昌县,如果你能出这一马,对永昌这项事业,将会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郭雨声说道。他故意把话题绕的很远。
“郭书记,你说了半天,我还是听不懂。你干脆直说吧,要我干什么就是。又夏况是对永昌老百姓有利的事。就是你和程老板个人的事,你对我恩重于山,我正愁报答无门,有个机会为你做小事,也是给我易水寒的面子了。”易水寒说道。
“先把钱收好。”郭雨声吧钱塞道易水寒的手上说道。
“要是我不收钱呢?”易水寒问道。
“不收钱,这话我就不好开口了。”郭雨声说道。
“水寒,你就收下吧。这既不是程副书记和郭雨声私人的钱,也不是向你行贿,是给你的劳务费。不会让你犯错误的。你不收下,郭书记怕你不会尽心去办事。你就稳稳他的心吧。”钱兴祥也在一边帮着说道。
听了钱兴祥的话,易水寒没法,只得将钱收了下来。
郭雨声这才坐到易水寒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水寒,你也知道,前次李省长道永昌来视察生态效益工程,效果非常好。给我们敲定了一个来亿的奖金的投入。这些资金现在大部分已经到了永昌。我们的生态效益工程也已经开始实施阶段。一个亿啊,老兄,这可不是一个孝小数目。别说我们永昌,就是永昌市,今天广东招商,明天上海引资,什么意向资金好多好多哥亿,合同资金好多好多千万,到头来也是白费了旅差费,招得到,引得到几个钱?大家都把这叫做拽鸡引鸭,往往是鸭走鸡飞,竹篮打水。还是国家投资才实打实啊。李省长桌上一拍,一个亿就出来了。还责成市直有关部门拿出相应的配套资金,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是一点五个亿。所以,我特意把自己收藏的一方唐代和田玉砚贡献出来。通过程副书记送给李省长,也算是感谢李省长对永昌的关怀和照顾。另外,还希望他督促省直部门,早些把还没拨给我们的资金尽快地拨下去。”
说到这里,郭雨声点燃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灯火闪烁的城市,继续说道:“李省长对这方玉砚慢喜欢的,回到家里就打电话给他的朋友省博物馆的宋馆长,请他道家里去赏玩。要他鉴别真伪。好在宋馆长也是程副书记的大学校友,程副书记事先就跟她说了这件事。所以,到了李省长的家里,就一口咬定那方玉砚是唐砚。但李省长不相信宋馆长的话,讥笑他们这些深宅大院里的收藏家每天看到的都是人家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额现成文物,也没跟民间的赝品直接打过几回交道。看真货头头是道,看伪品并不在行。宋馆长不得不承认李省长说的是事实,愿意推荐靠辨别真伪实物起家的民间收藏家。”
郭雨声回到易水寒的身边说道:“你知道李省长是怎么答复她的朋友宋馆长的么?他说我也不要你推荐了,你推荐一个跟你一样水平的来,不是要害了我嘛?然后就立即说出了你易水寒的大名。托宋馆长跟你联系。宋馆长回去后,就把这事直接跟程副书记说了,程副书记知道你我还有兴祥都在城里,电话嘱咐我一定要办妥这事。”
一件唐砚背后竟然引出来这样复杂的事情,也是钱兴祥绝对没有想到的。他想郭雨声这么做,即使为了自己和程副书记的前程,也是为了将永昌的事业办成。所以,不管怎么样,钱兴祥觉得自己替郭雨声说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话易水寒还是会考虑的。
于是,钱兴祥说道:“水寒,雨声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听得出来,他也是为了贫穷的永昌老百姓早日致富,才挖空心思讨好。不管那方唐砚真假如夏,你一定要替雨声或者永昌人们跑这一趟了。”易
水寒长叹一声说道:“兴祥打电话给我,要我跟你们一起到省城来,我就知道你们早就导演好了的。行,今晚我就到李省长家里去一趟。”
见到易水寒答应了下来,郭雨声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即跟宋馆长打电话,商量好易水寒跟李省长见面的方式。晚上,郭雨声开着车,跟钱兴祥一起吧易水寒送到了省委大院。
到的省委大院钱的树荫下面,郭雨声又多此一举的说道:“水寒,你就是是宋馆长托你来的。千万不要说出程书记和我的名字。”
“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水寒经历的多了。”钱兴祥扯了扯郭雨声说道。
“那是那是。”郭雨声说着就又拍了拍易水寒说道:“水寒,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易水寒下车走进省委大院后,郭雨声和钱兴祥两人就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的等着。
“雨声,你那方唐砚到底是真货还是假货?”钱兴祥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但凭感觉,那玉绝对是和田的,而且是上品。至于砚是不是唐代的,我也不太说得清楚。但从形式和制作工艺上看,估计至少是明以前的。”郭雨声说道。
“那你就干脆让水寒说是明代玉砚,不就得了?”钱兴祥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到了明代,这种玉砚就多起来了,文物价值自然就大打折扣了。但放到唐代,就是无价之宝了。”郭雨声说道。
钱兴祥忽然感觉到有些疲惫了,把身子往靠背上一靠,担忧的说道:“雨声,如果这方玉砚不是唐代的,你就害惨水寒了。弄不好,我会失去水寒这个朋友。”
“没这么严重吧?”郭雨声说道。
“有些东西,在你我这些久居官场的人看来,也许并不觉得珍贵,但在水寒那里,他是看得跟生命一样重要的。”钱兴祥说道。
听了钱兴祥的话,郭雨声望着处在黑暗中的钱兴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两人就变得沉默无言了。静静的等待着易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