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慵懒的颓废之美。
苏言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透明的液体浸润薄唇,泛了一层水光,顺着喉咙向下,清清凉凉的。
他抬眸看着楼梯口的方向,修长的指腹在光滑的玻璃杯壁上轻轻摩挲一下,倏尔,微微抿了抿唇,一抹极浅的弧度轻绻,混血深邃的轮廓线条也似乎多了几分温软。
季亦诺……
她真的是一个调皮又捣蛋的女孩,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
骤然,一阵突兀的震动声。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摩擦的振响就像是在尖锐的石子滚过一样,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苏言脸色顿沉,神色一凛,转瞬间那一抹略弯的唇角已经冷抿成线了,眉宇间涌上的浓凉在这片白月光里更加寡薄人心。
他走过去接通了电话,贴近耳边,女人冷沉的声音传来,“幽灵……”
别墅外,宽阔的柏油路上,一辆并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在路灯照不到的阴暗处,和这片渐入渐深的夜色几乎融成了一片。
驾驶座上,女人纤细的手紧握着方向盘,耳朵上戴着的隐形耳麦蓝光倏闪,略微散发的一丝暗光映出那精致的侧脸轮廓,一双深邃的眼窝射出浅碧色的冷光,棕色的大波浪长发紧扎成一束。
一眼看去,少了几分白色里的性感伪装,更多了几分冷厉杀伐。
……
“嗯。”隐形耳麦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单音字,透着让人不敢违抗的冷冽气场。
凯瑟琳下意识颔首,“要行动了,你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苏言心口微震,握着的手骤然用力,五指收紧,眸底的凉意一瞬蔓延。
“我们为了这一次行动已经筹备了这么久,你要知道,你和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们’!”昏暗的车厢里,凯瑟琳眉头蹙得更紧。
苏言瞳眸微眯,“我会处理好。”
“幽灵,”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再度传来,沉然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笃然,“你别忘了……”
“啪!”
一阵刺耳磨心的忙音传来,看着已经收线的手机,他紧握的手掌竟几乎要攥不住,淡淡的白月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洒下一层初春深夜的离凉,仿佛从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渗透,一瞬蔓延至四肢百骸,手背上凸起的一条条青筋都更加分明了。
他缓缓回眸,看向他刚刚看过的楼梯口。
逆光的暗影里,那一双清澈如洗的净眸已经深不可测了,眸底涌上来一片无情的薄光,将深埋的惊天秘密更加隐藏,更加……不可窥探。
季亦诺,我们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注定,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这一场诺言,也没有一辈子。
月凉如水,别墅外的柏油路上,“轰”的一声,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骤然驶远了,一阵疾风掠过,两边的行道树树叶更是沙沙作响,在这静寂的夜色里听得有些心惊胆颤……
……
第二天。
季亦诺又很理所当然的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