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虽然与温红玉之间并不算亲密，但是他知道温红玉的弱点是什么，一个人被知晓了弱点，那可就什么都不剩了。既然温红玉的弱点是他，那么他不介意为许沉锦赌上一把。

“有些事情即便是死也应该去计较的，你说的没错，这些的确是应该归结在沈亦准的头上的。”

温红玉经过陆显至的提醒，此刻才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原来自己的亲生儿子离自己曾经就只有那么一点的距离。如果她再回福利院看上那么一眼，或许一切就都会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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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顾南准驱车前往酒店，温红玉的电话顾南准从来都没有懈怠过。即便是现在想要摒弃也还是带着几分希望的。对于这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门没有锁，顾南准推门而入。走到一旁的客厅时，一个花瓶就已经直接砸了过来。温红玉很少是这个样子，顾南准躲避不及，眉骨处直接承接，花瓶顺着砸到了墙，碎片划过他的脖子。还在是皮外伤，不妨事。

但是面对脾气如此大的温红玉顾南准略显疲惫。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没有所谓的理由的，如顾南准的这一生，颠沛流离但是却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他会被遗弃。为什么幸福总是与自己擦肩而过。

顾南准耐着性子，目光看着眼前的温红玉。他的眉骨处带着些一道伤痕。看起来已经肿了起来。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顾南准的声音显得极其平静此刻已经不能简单的用理智去形容此刻的顾南准，顾南准此刻有几分冷漠存在。

“你说呢？沈亦准，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居然就是那么报答我的。我问你，小至他是怎么丢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把小至抱走送到福利院的？你说呀！”

此刻的温红玉的情绪明显是有些不对的，此刻这种明确的情绪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这已经是很明确的一件事情了。

“果然是亲生孩子，不过没有半分情感在的情况下和您说了几句话，您就完全变了个模样。现在您是想要质问我关于您亲生儿子怎么丢失的这件事情吗？”

此刻顾南准竟然是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温红玉的目光带着几分讽刺。

“你这是不敢承认这件事情吗？”此刻温红玉情绪很是激动，对于这件事情都不用多说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了。

“没什么不敢去承认的，以为这件事情您已经从陆显至那里听的很明确了，所以就没有要和您解释的必要了。但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有点意思，看来您还是愿意听我这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养子说几句话的。”

此刻的顾南准多了几分洒脱，知道这种事情是早晚都会被揭开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意外。

“只不过这次您的亲生儿子说的很对，的确是我做的。是我去观察室抱走的，然后亲自送到福利院的。那天临近黄昏可是有最美的残阳，不知道您看了没有。听起来很劣质是吧，就好像是一个禽兽做事情对吗？至少如果在外人眼里，是这个样子。一对夫妇收养的了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不知恩图报还将这对父母的亲生孩子偷走遗弃。听起来我的罪名都已经罪不可赦了呢。”

此刻顾南准的笑容有几分严重，甚至能够感觉到顾南准情绪下的失控。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当初就不应该领养你，就应该把你送走的。”温红玉伸手就要笑要打顾南准，但是却被顾南准一把抓住。

顾南准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男孩了，温红玉之所以有可以掌控的错觉，那是顾南准给的，现在既然得到到自己想要的，那么也没有什么必要给这样的权利了。

此刻温红玉的手被抓的牢牢的几乎没有办法挣脱开。

“是，我罪不可恕。但是您是否有想过您自己呢？您就真的无辜吗？您就真的是大家口中的那个绝对的好人吗？您去领养孩子，是听信了这所谓的道家传言吧，你以为您积善就能够得到回报是吗？不过您也的确得到了，多年无子的您有了亲生儿子。听起来好像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呢？

但是你们有想过我吗？如果你们不能给我爱，那么就不要轻易的去领养，我不是你路上捡的猫猫狗狗你想要就养不要就可以直接踢掉。我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需要爱。像你们这对夫妻，道貌岸然的做外界所认知的那种完美形象，从来就没有给予过什么。也是我傻，把你所谓一年的积德行善当做是爱。”

这就是顾南准，一个活在泥坑里摇尾乞怜的人，一个可笑而又荒谬的人，那些所谓的光芒不过就是骗人的东西，褪去那身华丽的外衣。他只剩下碾在泥土里的卑微。

“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给你吃的喝的已经仁至义尽了。还妄图要爱？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人，还有理由期许什么？”

在温红玉的认知里，她从来都没有错过，而错的人始终只有他而已。这样的感觉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我以为什么什么都做到更好，什么都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就可以得到爱。即便是坚持不下去了，也骗自己可以的。因为您我在沈家破产时顶替顾星云的身份，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就可能换得您的爱。但是我错了，我甚至连怜悯都没有得到。

您问我期许什么，您说的很对。对于您我的确也没有什么值得期许的东西了。既然您学不会爱我，那么就学着依靠自己活着吧。只不过这次不是您抛弃我，而是我抛弃您。”

顾南准的目光再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坚定，只怪曾经的自己不够勇敢，止步不前以为那就是爱。

在离开的那一刻，顾南准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忆起顾星云求助的目光。

“您让我的好，变成一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