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后背发麻,往后挪了一点,小奶音瑟瑟发抖:
“二哥哥,哥哥……
“我、我叫星星,我是哥哥的妹妹……”
她努力在恐惧中组织好语言,自我介绍。
傅寒脚步顿了顿,疑惑地又歪了歪头,努力理解星星说的话。
没有办法,他太久没有和人类交流过了。
两年,还是三年
在这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他连怎么发出声音都要忘了。
所以连这些语言,都要好好回忆一下。
他只觉得小孩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轻柔的棉花落在耳朵里,耳朵也痒痒的。
大概是理解了小孩在说什么,但只是字面意思的理解。
“星星。”他点点头,沙哑地重复了一遍。
星星用力点头:“是的是的,我是星星,二哥哥……二哥哥这是……哪里啊……”
越说到最后,小孩的声音越小。
因为傅寒依旧慢慢的,一步一步逼近。
虽然靠近的同时,也在回应他:
“星星,这是我的实验室,你现在是我的试验品。”
说话说了几句之后,已经利索多了。
星星额头冷汗直流。
还记得当初见到五哥哥的时候,也很害怕。
可是现在看来,二哥哥更危险。
因为五哥哥至少还能交流,还会对着她笑。
二哥哥完全就是不正常啊!
他像是一个冰冷而绝美的冷艳雕像成了精,无法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为研制出可怕的药物而感到兴奋。
很快,他在星星惊恐的目光下,走到了星星的身边。
傅寒拿着针筒的右手抬起,顿了一下,思考扎哪里。
好不容易捡到活着的人,当然不能一下子弄死掉。
虽然这不是致命的药物,但是比较面前这只幼崽太小了,万一掌握不好分量,一下子弄死了怎么办
他歪头,面无表情地观察星星,最后决定,扎她的手臂。
就在他准备抓住星星的手臂的时候,星星忽然微微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他的右手手腕:
“哥哥,你的手怎么啦”
拿着针筒的右手因为微微抬起,所以宽松的袖子落了下来。
嶙峋的手臂上,竟是布满了狰狞的伤痕。
伤痕扭曲着交错,像是一条条蛇缠绕在上面,大片的肌肤皱起,竟是叫人觉得恐怖。
像是最精致完美的艺术品,忽然被扭曲的诅咒覆盖。
傅寒一愣,看向自己的右手,慢吞吞答道:
“一些伤,很丑吧。”
有些是旧伤,有腐蚀性药品的,有烧伤,有刀伤,还有被极细的丝线缠绕出来的,一圈一圈无法消失的勒痕。
还有新鲜的,他自己划出来的。
他也觉得很丑,最近在考虑把自己右手切了也换成机械臂。
但是机械臂还没做好,还需要一点时间。
忽然,星星凑了上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傅寒的手臂。
圆圆的眼睛里漫上水光,小奶音还是抖的,但又不是刚刚恐惧的抖,反而带着浓浓的心疼:
“哥哥很疼吧……”
傅寒一个激灵,猛地后退一步!
刚刚手腕上猝不及防的柔软热乎的触感,竟然叫他整个人都麻了一瞬间。
怎么会有人敢碰他啊
极度陌生的触感叫他又连续后退了好几步,用近乎惊恐的眼神看向星星。
星星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开口:“哥哥”
傅寒直接转头就走。
他快步走到了另一间有刀的实验室,拿起一把匕首,
直接往自己刚刚被碰到的地方割去——
鲜血涌出,狰狞的伤口又多了一条,他低头喃喃:
“嗯,奇怪的感觉,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