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程寂在短信的末尾看到了一个未知的链接,轻点之后,手机的防护系统就自动地弹出了拦截提示。
可是,它像是某种病毒,自主地开始不断重试,直到屏幕里弹出无数的窗口,这才突然跳转进了一个漆黑的页面,像是某种购物软件,用各种猎奇的图片陈列着各式没见过的商品,他甚至见到了与丁盈盈那部通讯电话一模一样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那些神秘道具的出处
程寂不由得再往下翻,发现除实物道具之外,渐渐多了不少抽象,乃至到了概念或意识层面的东西。
它们没有图片,仅仅是一句话、一个词,写着例如容貌、健康、寿命等等看上去荒诞无比的东西,各有各的计量标准,价位也是高低不一。
好在全都明码标价。
程寂翻到了最后,看到了一个打着“”价位的商品,上面写着“实现一个自定义的愿望”。
扮演者们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程寂不由得想到了夏红菱的话。
据商品内容解释,需要买家在空白栏内输入自己的愿望,经过卖家评估后,才能显示具体的价钱。
程寂本想输入一个简单的愿望试试,可是,当他刚刚触及空白输入栏时,赤红的提示在屏幕中间跳了出来:
【输入后愿望将不可改动,直至实现后才可二次输入】
见状,程寂讪讪地收回了手指,他这可就不敢乱尝试了。
正如其他可消耗的东西一样,当其和“”挂上钩时,往往就会让更多的人心生犹豫。
归零,就消失了!
不少人潜意识中都有这种定义,像是某种收集类的执念。
嘟嘟嘟——
有电话打了进来,是教导员。
“等之后再好好研究吧”于是,程寂关闭了这个奇怪的页面,继而接通了教导员的电话。
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几天联系不上,室友杨俊担心他出了危险,这才向教导员求助,临近挂断时,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持电话畅通,在外头工作要注意安全。
程寂一一照应,有些惭愧地解释赔笑。
但不得不说,在这种事情上,杨俊还是挺仗义的,程寂出门后的个人安危,他都记在心里,不像有些没心没肺的,不住寝室大半个月了,最终回寝取东西的时候却被告知:你这段时间起的挺早啊!
唯一麻烦的是,杨俊是个碎嘴子,一会说程寂被诈骗绑架,一会又说是进了传销窝点,搞得全班都人心惶惶,发了不少为程寂祈祷的朋友圈。
社死,也莫过如此吧。
如此想着,程寂叫了一辆车,倒没有返回学校,转而表示要去腾达小区。
他想看看腾达小区目前的情况。
如果愿境和现实挂钩,他或许还来得及找到钱锦涛。
谁知,司机疑惑地转头说道:“腾达小区你去那里干嘛,都烧成一片废墟了。”
“废墟”
“是啊,刚才新闻都播了,整个小区一夜之间都烧了个精光!除了住在外头没回家的,近千个人就这么烧死了,一个都没逃出来,你说奇怪不”司机在手机上滑动块状按钮,跳了一句接单成功,这才靠着座位感慨地说道。
程寂没有说话,内心却好似有千斤重,这昭示着他此行希望渺茫。
一秒,两秒,窗外有叽喳的麻雀扑腾飞过,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程寂。
见程寂不答,司机隐约有了答案:他以为程寂是小区里被害者的家眷!
那自己确实不应该多嘴,揭别人的伤疤。
“不好意思啊,我我这就送你过去。”司机拍了一下自己的乌鸦嘴,娴熟地挂挡,带着程寂往远处那冒着茫茫白烟的山里行驶而去。
十分钟后。
程寂在消防人员以及大批赶来的家属中混入了小区周边,他顺着那烧焦的楼房计算着编号,最后在一处熟悉的树丛前止步。
被栅栏穿透的猫脸行尸已经消失了,转而代替的,是一具烧焦的无头尸骨。
在一旁底下,钱锦涛煞白着脸,生死不明。
程寂缓步靠上前去,用手指探着对方的鼻息。
“呼,还活着。”程寂松了口气,他不敢去移动对方的身体,面对这种骨头碎裂的情况,贸然去施救只会加重对方的伤势。
于是乎,程寂从对方怀里回收了那份文件,继而快步跑回现场,向其他人呼救。
直到闻讯而来的媒体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程寂才从拥挤的人堆里钻出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此行,算是告一段落了
程寂喃喃着,逆着人流渐渐远去。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从小区的那堆残骸内
投来的近千道寒冷目光。
距离浙城近千里的川城,一辆高档的轿车载着一家人行驶在宽阔的山间道路上。
开车的男子戴着高档的名牌手表,一边抽着烟,一边单手开车,许是想起了什么,朝着副驾上的女人说了几句:“看新闻了吗我们以前住的那个老小区,今天着了大火,死了不少人。”
浓妆艳抹的女人撇了撇嘴,对着后视镜涂着口红,嘴唇一抿一张,透着一股子妖冶:“死就死了呗,正巧当年的事,大家都能封了口。”
男子干笑了一声,从后视镜看向后头婴儿座椅上的孩子。
那是他们情感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