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在那”
正当两人红着眼拼命的时候,越来越大的动静终于是惊扰到了院里的巡逻保安,一道强光手电就这么从楼底照了上来,贴着程寂的面庞而过。而更远处,也多出了几道小跑而来的人影,许是住在院里值班的护工。
虽说这栋楼旧归旧,但还不至于到废弃的地步,平日里还是有不少老人在其中疗养的,有这层需求,安保力量也便有所配备,专门防备那些上门捣乱亦或者以偷窃为乐的人。
诚然,不少人看不上这养老院里的“老古董”,毕竟那些大部头的收音机或者彩电,年纪没准都要跟程寂相仿了,值不了几个钱。但总有人穷急了眼,扫荡些破铜烂铁变卖。
尤其是程寂现在所在的四楼,本来就已经完全荒废,满目皆是断壁残垣,门板腐朽坍塌,但尚且有价值的东西,还是被掏得一干二净。
程寂就曾见到过这类人,哪怕是生活条件远超以前的现代社会,当老城区改造拆迁时,这类捡垃圾“大军”便会出现,他们揭掉张贴的封条,解开早已搬空的住宅门锁,然后在屋里翻翻捡捡,偶尔摸到些户主遗漏的金银首饰,那又是一笔横财。
至于扫荡后的废墟会怎么样,程寂想了想,大抵是被人当作约架或冒险的地方吧
就跟今晚的李朝光与冯定安这样。
里头争斗的二人似乎还没有停下的趋势,仿佛就要一直僵持着,不死不休。
但程寂没法再等,他处在保安和争斗的两人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夹在中间又迟早要被发现。
无奈之下,他只能朝着冯定安二人的方向跑来。
而他的突然闯入,让冯定安和李朝光都面色一变,从那一心争斗的状态中脱离而出。
他们两个都不傻,知道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双方的谈话被人窃听了!
不管是否被听了全程还是部分,都涉及到了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别说藏有尸块,崇拜邪道信仰,犯下累累罪行的李朝光,连冯定安也没法简单脱身。
只有冯定安自己清楚,为了搞到这些信息,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谁的手底下都不干净
“抓住他,他要跑了!”李朝光咬着牙说道,将有些发愣的冯定安推开,继而活动了一下酸麻的颈部,刚才这姓冯的着实是奔着下死手去的,长时间的压迫,让李朝光的脖子处留下了一道道无法短时间消退的红痕。
冯定安内心无奈,着实没想到这一茬。
但也没办法,保安就快到了,这么短的时间,要想与李朝光同归于尽的概率是很低的,他也没有带任何致命武器。换句话说,他本不想就这么杀死李朝光。
“呵,冯定安我告诉你,我李朝光命不该绝,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夹着尾巴跑,不然进了局子,可别怪我不配合你录口供。”李朝光笑了,显然也不希望事情就此闹大,当然他也不怕闹,最有力的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哪怕真的互相告发老底,也是冯定安最先吃亏。
因为关于冯定安入室搜索的行径以及殴打威胁是坐实的,至于他背后的宗教以及工地案,还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耗个一年半载不在话下。
毕竟,查了几年都没有翻案的案子,光凭冯定安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证词,也是收效很小的。
再者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冯定安,拿什么和一个有资本有背景的企业家斗
“乖乖地见好就收吧,查到这一步,我也敬你是一条汉子。”李朝光笑着,弯下腰将地上布满焦痕的盒子重新捡了起来。火焰在不久前就已经熄灭了,大体和程寂被告知任务完成的那一刻相对应。
从表面上看,那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盒,里头什么都没有剩下,仿佛那把火连残余的味道都能一并带走。
李朝光跑了,当着程寂和冯定安的面。
奇怪的是,冯定安并没有去追,望着对方的背影,表情却从刚才的愤懑,继而转变为笑意。
他是故意放走李朝光的,他也知道李朝光这么一走,就会跑回去销毁所有相关的证据。
他还有份大礼没有奉上呢。
冯定安也没有对乱入的程寂大发雷霆,只是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跑出养老院,反方向躲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