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看了一眼卓铭递到自己手上的莲花图,他剪的那还真是不错。
卓铭撇了撇嘴,心想他才不会沦落到靠这种手艺活来养活自己的地步呢,再说了这种东西也就是过年这会才受欢迎,人家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难不成他还能够靠这玩意吃一年不成?!
“姑奶奶你可别小看我,就凭着我的能耐,说不定我以后就是下一个首富呢!”
他也是有一颗当爸爸的心的。
“那你别想了。”阮萌轻笑了一声,“你面相命格都不错,这辈子的确是衣食无忧,但首富这种东西你基本上不可能的,你还是换一个比较好实现的目标吧!”
“……”
卓铭知道阮萌的本事,这话说出口那就证明他是真的没有那个命,瞬间感觉就像是几百亿原离了自己。
“姑奶奶
你就不能哄哄我嘛!”卓铭说,“要不你刚刚不说这句话也行啊,那我至少还能做做首富的梦,你一下子打破了我的幻想你知道么!”
阮萌无情:“说不说你都做不了,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倒不如想点实际的。”
卓铭气鼓鼓地剪了一个怀抱金元宝的剪纸,决定多剪几个抱金元宝的剪纸到时候就自己房门上和窗户上贴上,招财!
卓奶奶对小辈之间的这种逗趣那向来是乐得见到,总觉得家里孩子就应该这样热热闹闹的方才好,而且也会显得亲近一些,要是不亲近往后等他们这些岁数大的走了,小的都是不亲近那不就离得远了?关系远了想要再亲近起来那就难了。
想到这里,卓奶奶就看向了自己的大孙子,大孙子啥都好,就是太过沉闷了,现在连对象都还没有,对于相亲也是不情不愿的,往后可怎么办呢!
卓梵可不知道在自己奶奶心里想的那样的复杂,他朝着卓铭看了一眼,要是换做以前他对面相这种东西那真的是一丁点都不懂的,可被自家姑奶奶开小灶开了那么久之后也已经能品出几分来。
卓铭的面相的确不错,一辈子都十分的顺遂,就和阮萌说的没有半点差别,他也顺势看了自家爷爷奶奶的面相,也完对应了他们的经历,早年的时候的确是吃了一些苦头,但也算的上十分不错的命格了。
卓梵没把目光落在阮萌的身上,因为他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也望不出她的气来,张清虚也曾经告诫过他,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千万别去看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看不透不说还容易反噬己身。
他也不是完什么都不懂的人,阮萌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多的就算他要问可能都需要很久,可问了之后也不见得能够得到答案,他也不是早些年单纯地以为世界非黑即白的孩子了。
年三十的晚上,卓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卓梵和卓铭那平日里一个人当两个人忙的父母也都回到家中能够在家呆上好几天,家里的气息也变得越发的鲜活。
“今年咱们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大家也都能整整齐齐地一起吃年夜饭。”
卓老爷子看着一家人乐呵呵地说道,家里的小辈都在,桌子上那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也是自己的老妻带着两个儿媳妇一起下厨房做的,等吃过了晚饭一家人就会一起包饺子迎过年了。
“那肯定的!”卓铭急忙举起酒杯,“不管是明年还是后年,咱们家年年都能在一起过年!”
卓铭那狗腿样子也惹得其他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这话倒是十分的中听,倒是说到了大伙的心坎里面去了。
卓家饭桌规矩原本就不重,平日里头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聊上那么一两句,年夜饭的时候那就更没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再加上寻常的时候家里人也少有凑的这般整齐的,自然也就有不少话,边说边吃了半个多小时方才结束。
结束了之后也没有着急着下桌,卓爷爷从自己的兜里面摸出了三个红包,分别递给了两个孙子和阮萌。
卓铭一捏红包的厚度,就眉开眼笑起来,他爷爷从来不是会娇惯孩子的,往年他拿到的压岁钱最多也就是一千块钱,现在红包的厚度那绝对是超过了一千块钱了,而且先前也说过了十八之后就再也不给压岁钱了,今天能收到这个红包那很明显主要还是为了给阮萌,但是单给一个人的话太过扎眼,所以他和他哥都是顺带的。
虽然是顺带着的,可卓铭一点也不在意,反正顺带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虽然他也不缺钱花,可到底是压岁红包不管给多少他都高兴。
不仅卓爷爷给了,就连卓奶奶和卓梵卓铭的爸妈都有志一同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三个红包,这一轮下去,阮萌就收到了六个厚度不小的红包。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经历了,过年这种习俗对她来
说并不是什么必须的,若是想得起来就会去往不周山和白泽他们一起呆几天,那会不周山的瑞兽也多,偶尔也会学习起人间的习俗,明明都是年岁不小的人,偏生一个一个都能拉的下脸面来伸手讨要,而她则是被讨要的对象,也就是白泽这类脾性好的方才宽厚一些。
不过自从不周山越发显得荒凉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些拉下脸面来问她要红包的人了,就连闲着没事打凶兽的业余生活也在穷奇、梼杌、饕餮、混沌被封印之后没了。
阮萌在卓爷爷和卓奶奶关心的眼神之中将红包收入自己的口袋之中,认真地同他们道了一声谢谢,虽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可卓家一家人都十分的好相处,如果可能的话,阮萌也觉得可以就这样一直相处下去。
卓铭拿了家里长辈给的红包,然后就眼巴巴地看向了阮萌,那眼神之中带着期盼。
阮萌哪里不知道卓铭心中所想,不过就是盼着自己当初应下的压岁红包的事情么,她也不逗弄卓铭,从兜里面一掏就摸出了好几个荷包来,人人都给了一个。
卓爷爷也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够收到家里小辈给的红包,虽然那荷包轻轻薄薄的,卓爷爷揣测里头大概是装了平安符一类的小玩意,到底也是个心意。
“谢谢姑奶奶!”卓铭高高兴兴地接了,还不忘确认道:“姑奶奶,我这个是最大的吧?比罗尚和楚晟涵的都大吧?”
阮萌见他拿着荷包捏来捏去,又一心确认他的压岁红包是不是最大的,看着那孩子气十足的模样,她也是无语的很,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这个红包的确要比其他人要丰厚的多。
卓铭一看阮萌点了头就越发的高兴了,喜的见牙不见眼,“我就知道姑奶奶你最心疼我了!”
卓铭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才高高兴兴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面,今晚要守岁,但过了十二点他就可以打开荷包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好东西了,一想到这里,卓铭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哪怕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家的保留节目是家一起包饺子需要他擀皮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情愿的了。
卓家有守岁的习惯,每年年三十的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歇一歇,然后家一边看着越来越没什么意思的春晚挺一边包饺子,只是和平常有点差别的就是这饺子那都是家里的男人们动手。
一等收拾完桌子,卓奶奶就拉着阮萌和两个儿媳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由着家里的几个男人折腾,其实说是折腾也不经尽然,饺子馅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擀皮和包就行了。
卓爷爷对厨房里头的活也没有什么反感,虽然手艺一般可也还是能入口的,饺子包了这么些年也早就已经做的像模像样的了,他那两个儿子也是如此,虽说不能和外头卖的相比,但也还算不错,异军突起的应当还属卓梵,擀起皮来又快又利索,就连包起饺子来也都比其他人要好看一些。
卓奶奶也乐得高兴看这一群大老爷们在哪儿折腾,反正一年到头也就折腾上这一次,不管好的孬的都不嫌弃。
卓爷爷他们动作也不慢,包了饺子之后就一起看了春晚到差不多点了就开始煮了饺子,等到三大盘饺子端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临近十二点了。
卓铭正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时候,虽然晚饭也没少吃,可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饺子也带着彩头,里面藏着蜜枣的也有包着钱币的,谁能吃到彩头也得了其他人一声夸赞。
电视里面的春晚依旧热闹,因为快临近十二点了这会到了主持人串场说吉祥话迎接新年进行倒数的时候了,听着电视机之中传来的那一声声倒数计时,新年的脚步也就一点点地临近了。
卓家两老岁数大了熬到十二点的时候已经熬不住了,钟声一响之后就上楼准备睡,卓铭和卓梵两兄弟也把自己爹妈和阮萌也赶去睡,他们兄
弟两人驾轻就熟地拿着碗筷盘子进了厨房去清洗。
阮萌上了楼之后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听到了卓铭上楼时候那轻快的步伐,这小子向来如此,倒是卓樊的脚步声沉稳一些,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关门声随后响起。
阮萌静等了一会,卓铭和卓梵两个人的屋里面没什么动静传出来之后,这才离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一趟幽冥地府。
卓梵这会还没有入睡,甚至在阮萌离开家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有所感应,也不怪他太敏感,而是阮萌身上的威压,虽说在平日里头或许她已经极力在压制自己身上的威压了,先前的时候感觉也就是若有似无,可这一次回来之后,卓樊就发现阮萌身上的威压有些过重,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
家里其他人或许感觉还没有这样的明显,但对玄门中人来说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真不好受。现在这一股威压消失不见,卓梵自然也就知道阮萌是离开了。
他知道阮萌的手段,自然也知道她有很多的秘密,只是有时候心里面也在想着,这一位真的是他们家要找的人吗?就算家里那位已经走了的长辈的确是个颇为有名气的玄门中人,可和阮萌一比之后就差的有点多。
阮萌到底师承何处,这对于卓梵来说一直都像是一个未解之谜一样,只是卓梵一直把这些疑问藏在自己的心里,他总觉得如果自己一旦寻根问底,阮萌极有可能就会从他们家悄无声息地消失还能让他们半点都不会察觉,所以哪怕现在卓梵知道她从家里离开了,他也没想着要去寻根问底。
只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揣测,这么晚了,她是打算去哪里呢?!
阮萌对幽冥地府不算熟悉,以往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借阴路行走,即使打交道也就是阴差居多,即使和阎王殿中的阎王有所交集,那也大多都是和第一殿的秦广王蒋才有些交情。
幽冥地府之中一年四季的幽暗森冷,除了冥河两边开满了曼珠沙华所透出的盈盈光华之外也就只有冥殿之中透出的一丁点光华,但在幽冥地府之中行走也都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幽暗还有幽冥渡河之中那些从魂体之中剥离出来的怨气和那些不愿进冥殿的受罚而跳入冥河之中的魂体所发出的凄厉声响。
哪怕已经是大年初一,依旧能够见到带着魂魄的阴差,渡河上的船只颇为古朴,滑动的时候那些凄厉的声响不绝于耳,但对于行走在幽冥之间的他们来说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声响,而且相对于渡河之中的声响,十殿之中也就第一殿和第十殿之中也就好些,毕竟第一殿断生死管吉凶,第十殿则是轮回殿。
阮萌也在一艘渡船上,渡船的船夫战战兢兢地摇着船桨,幽冥地府之中倒也有生魂过来,有些是出了变故,有些则是魂魄意外离体,这些生魂大多都在黄泉路上徘徊,如果能寻到一些真本事的玄门中人将魂魄召回又或者是路过的阴差心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这些徘徊在黄泉路上的生魂渐渐迷失,而失了生魂的躯壳也会日益虚弱而真的死去,到时候那就真要进冥殿了。
能下幽冥地府的能人也是不少,只是这些年来敢于这么干的能人异士太少了,毕竟这可是扰乱冥府的作为,若不是想和冥府过不去,那轻易不敢用这种手段,最多也就是请了相熟一些的阴差说明原委帮上一把,也就是这位大佬敢下了幽冥,幽冥中的十位阎罗也不管,冥帝更是从不出现,他们这些身为鬼魂的更加也就没处说理去了,只能默默忍受。
阮萌在渡口下了船,本想去了冥殿,但不知怎的脚步并没有往着冥殿方向而去,而是往着冥殿的另外一边走去。
幽冥地府向来幽静,能有闲情逸致在冥府闲晃的也就只有阮萌一人,而且幽冥可算上古流传至今,和上古沾上边的东西不是大幸运就是大不幸。
走不多远,就有一个精致的小竹屋出现在她的跟前,小小的篱笆
院看着颇为古旧,院子里头有一架秋千,阮萌推开篱笆院走进了院子之中,她轻轻抚过秋千的藤蔓,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熟悉到了极致,好像她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