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眼带蔑视的凝视着她。“可是,除了你是皇兄的亲娘之外,你还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来制住他的?”
柴太后语塞。
雍王就是一阵冷笑。“你看吧,你自己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还要一直傻等你实践那些你永远都无法做到的承诺?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去多向皇兄套套近乎、多跟北国姑姑说说话。只要他们俩多喜欢我一点,我的前程不就出来了?”
“你不许去!”柴太后一听,她立马精神一振,赶紧爬起来大叫。
可雍王如何会听?
他又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就走。“去不去,这是我自己的事。母后您老了,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在后宫里做您的太后吧!儿臣的事情,您不用再插手了!”
“不行,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柴太后手忙脚乱的跑过来拽住儿子的衣袖。
雍王扯了几下,把袖子扯不出来,他干脆把外衣都给脱了。“母后您既然喜欢儿臣的衣服,那儿臣送给了!”
说罢,他继续扬长而去。
柴太后手里抱着雍王的衣裳,她身体一软,又坐了回去。
但即便如此,她还在低叫:“不能去,你不能去啊!咱们不能向他们低头的,只有他们来向咱们低头的份!我是皇帝的亲娘,我是太后,明明你们所有人都改仰望我才对啊!”
悲伤的叫声在室内环绕,久久不息,却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其实今天春枝也在皇宫。
眼看离别的日子就要到了,皇后越想越舍不得,又死活把她给接进宫来住了两天。
所以柴太后的这场大闹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去。
眼看着皇帝皇后又怒气冲冲的从慈宁宫回来,她都已经无话可说了,也就只能温柔的劝皇帝皇后:“太后年纪大了,早年又受到了许多刺激,现在人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们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让她一个人再寝宫里折腾就是了。”
“我们已经没和她计较了,可偏偏她就是时不时的还要跳出来恶心我们几下。早知道如此,一开始我就该让她和皇贵妃一样去地下给父皇陪葬的!这样,我耳边还能清净多了!”皇帝冷哼。
皇后赶紧摇头。“皇上您这不是说胡话吗?太后现在其实也就是闹腾了点,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您也不必太把她给当一回事。以后咱们无视她就是了。”
春枝也连声应是。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半天,皇帝才终于消气了。
“哎,要是所有长辈都能和姑姑您一样和蔼大气,那该多好?”皇帝又不禁轻叹。
春枝笑笑。“你这个人怎么还不知足?有我一个不够,你还指望身边的所有长辈都这样啊?”
皇帝也就笑了。“也是。我这辈子能遇到姑姑您就已经是老天爷的眷顾了。我不该再要求更多的。”
正说着话,一个小内侍进来了。
“启禀皇上,雍王殿下在殿外求见。”
皇帝闻言,他又唇角一掀。“看来,母后身上最后一个助力也丢下了她,改为投奔我了!此事真是可喜可贺呀!”
“那我就先在这里恭喜皇上了。”春枝也扬起笑脸点点头。
只不过,这对兄弟之间的较量,她就不用多管了。所以在雍王进来之前,她就告辞离开了。
不过在她离开乾清宫的时候,雍王正好从外头走进来。两个人擦肩而过,雍王连忙对她讨好的一笑,再拱手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春枝眉梢一挑,也即刻颔首还礼。
等出了乾清宫,她再坐软轿抵达宫门口——这软轿是皇后特地为她准备的。以后她在皇宫之中行走,一律不用自己辛苦走路,自有几双脚抬着她去往她的目的地。
在宫门口下轿,她正要换上公主府的马车,就见一个人突然从旁窜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春枝的衣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殿下,求求您去看看我儿吧!”
春枝回头一看,她眉梢一挑。“柴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