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柔走到柳佳琳的工位正对面，她强忍火气，“柳佳琳，你母亲在会议室里等了你十多分钟，你是没收到通知吗？”

柳佳琳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嘴硬道，“忙，没空。”

柳小柔心底的怒火一阵阵向上蹿，她自知此时不能乱，等李娟见完柳佳琳以后，她才能处理她和柳佳琳之间的恩怨。

柳小柔转身回了会议室，把李娟带到了办公大厅。

大厅里的人纷纷朝着这边投来目光，柳小柔扯着李娟说道，“柳佳琳说她忙，要不您就在这聊吧。”

隔壁工位的吴雅雯看到李娟，两眼瞬间放光，她知晓李娟就是洪毅的亲妈，亲昵度飙升。

吴雅雯即刻开口，帮着李娟说话，“我说柳佳琳，你母亲漂洋过海来看你，你都抽不出空吗？你今天不是不忙么！”

忽然，柳佳琳摔着手中的鼠标，她带着怨气，看向李娟，“你漂洋过海是为了谁？不是为了柳小柔吗？为了柳小柔那个入狱服刑的妈？”

柳佳琳冷笑，“你都嫁去美国了，还回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去找柳华志吗！”

李娟表情难堪，她攥着手里的购物袋子，心跳加速脸色涨红。

李娟艰难开口，“你结婚领证的事……怎么都没和我说……”

柳佳琳斜眼瞥向李娟，“和你说什么？我婆婆差点因为你和柳华志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不让我过门！你还想给我拖后腿？难不成，我要很骄傲地对我婆婆说，我爸妈是养父母，他们一个负债千万，一个结婚好几次，我好意思吗？”

此番话落地，李娟颜面无存。

李娟快速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桌子上，交代道，“这是给你和未出世的孩子买的，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我怕你嫁入那样的家庭会受欺负，我……”

话未说完，柳佳琳扬手把购物袋打翻在地，她不可思议道，“怎么样的家庭啊？姜家是怎么样的家庭啊？不比你的家庭好？不比你和洪大壮的家，你和柳华志的家，还有你和美国男人的家好？你当初义无反顾离婚，又一时头热跟着老男人去美国，你有想过我？现在反过头来说，你担心我了？”

李娟浑身发抖，心急解释，“我的过往是不堪，我是没资格干预你的婚姻大事，但我以前的经历都是迫不得已，我对你爸没有爱情，只有亲情！当初我跟了你爸，是因为那会儿的我……遭受了拐卖，被迫结婚生子，我当时自卑、绝望、轻生，是你爸不嫌弃我，一直陪着我。他给了我很大的心里安慰，虽然他也犯了很多错，可那会儿，他是唯一能给予我精神慰藉的人。”

说着说着，李娟落了泪，她侧头看了眼柳小柔，继续解释道，“后来我遇到小柔，小柔的顽强感染了我，让我从绝望、自卑，认为自己不配拥有幸福的固执观念中走出。我决定离婚，是因为我想在有生之年，活出个模样给自己看！我遇到你现在的叔叔，他正直、善良、有责任心，我们三观契合，所以我决定跟随他前往美国，开启新的人生。难道我做错了吗？我的人生就必须围绕着你和柳华志吗？”

柳佳琳倏然站起身，冷言嘲讽，“说到底，你不就是自私自利，图美国的好日子吗！你去美国以后，爸的生意一落千丈，各种出问题，现在更是穷困潦倒，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我后来才想明白，你是早都看出爸的生意不行了，所以才离婚的吧？离婚的时候，你把自己搞得那么委屈，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现在看我嫁进了姜家，又来巴结我，是吗！”

此番说辞，说得柳佳琳极度过瘾，训得李娟颜面尽毁，听得柳小柔目瞪口呆。

此时此刻，柳小柔脑子里只浮现两个字：离谱。

离离原上谱，离了个“特.朗.普”！

柳小柔想把李娟带走，李娟却在这一刻泣不成声。

柳佳琳大抵是说疯了，话匣子一开，倒是有些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