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大眼瞪小眼全然都不知所措,愣了足足有几秒钟的功夫,就听白薇的声音冷冰冰阴嗖嗖地从我耳边传来——
“小六子,你干的好事儿……”
话音没落,白薇突然一记下勾拳朝着我下巴就打了过来,我疼得‘哎哟’一声惨叫,没等回过神来,白薇紧接着一个下绊一记背摔,等我反应过来白薇这是在揍我的时候,已经被白薇放倒在地,紧接着一脚踹在了腮帮子上……
白薇鞋底子撵着我的脸,我话都说不出来了,再看白薇,先清了清嗓子,又朝着对面膛目结舌的众人摆了摆手,正颜厉色地道:“你们看什么呢?我这当师姑的替我哥给这小子喂喂招儿教教拳脚,你们还不走等着偷师呢?”
“啊!走,就走……”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一群人这才都反应了过来,也不敢说话了也不敢笑了,争先恐后地低着头匆匆离开……
那晚上我算是被白薇揍得不轻,毕竟这丫头出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我回屋一照镜子,后槽牙都松动了……
剪断截说,折腾了大半宿,又是庆功又是挨揍的,后来大家各回各屋总算是都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清早照常出发,还是分乘两辆车,陈国生开着第一辆在前,车上带着小苏、三姑娘和小霏,我开着第二辆再后,车上带着白薇、老四和媪。
再出发时,大家都心情大好,毕竟又解决了一桩恩怨,虽说没抓到那个用银钗搞鬼的幕后真凶,但也总算是清楚了些其中的眉目。
而且,眼看着再往前开个几十里地,就到了枣庄,过了枣庄直奔微山湖,这就算是终于进了江苏境内,徐州一过,离着南京也就算只剩下二三百公里的路程了,不过那年头儿的交通可不如现在这么发达,穿山过岭路难行,这三三百公里兜来转去,估计也得几天。
可毕竟顶多也就还几天的路程了,回想我们从黄家沟子出来之后这一路的艰难,眼看还几天就熬出头了,大家心里都一阵欣喜激动。
一路上反正也无所事事,白薇明着暗着的就跟老四聊起了天来,说的无非是些感情方面的事儿,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问他‘离婚这么久了想不想媳妇啊’,‘觉得自己还有没有可能遇到真爱呀’等等等等,我心里明白,白薇这人平时就仗义,这是在帮着三姑娘故意点老四呢,可毕竟人家三姑娘也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因此上白薇也不敢自作主张去明说,所以只能暗着一点一点引着老四走,可老四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顶多跟你聊个三五句,就准备把话题给你扯到别处去,又是‘老子小时候在黄家沟子也算一霸,村儿里的孩子都怕我,后来我爸爸把我揍了我才不敢惹事了’,又是‘我小时候跟我爸学过功夫,我这两把菜刀虽然好多年没怎么用了,但是威力不减当年,来我给你们耍一段’,后来甚至跟白薇聊起了做猪头肉时怎么给猪头褪毛褪得最干净,俨然一副要把自己卖熟食的绝技传授给白薇一样,把白薇给气坏了……
老四不解风情,可媪坐在一边叼着小烟卷儿听出了门道来,就偷偷问我说:“小六子,我听白薇这一路上的意思,难不成是想给老四找个女人?”
听媪一问,我点了点头,心说可不是嘛,要不是为了把老四和三姑娘撮合到一块去,白薇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呢?明摆着就是为了给他找个女人啊!
见我一点头,媪嘿嘿一笑,又用蹄子拍了拍坐在副驾位置的白薇的肩膀,自信满满地一挑眉毛说:“白薇,你意思我懂了,放心,这事儿你交给我……”
“你知道怎么回事儿?”白薇狐疑地问。
媪又自信一笑,点了点头说:“这还不明白吗?再不明白我不就成个傻子了?放心吧,男欢女爱这种事儿哥们儿可比谁都懂,我都谈多少对象了,这几千年的光阴你当我闲着过?”
白薇一听,心说也是,说到这种事儿,媪可是行家,被满世界的前女友骂了几千年的负心汉,能有几个?
于是乎白薇也放心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陈国生我俩又一前一后往前开了会儿车,眼看着已经是大中午了,于是停车在路边休息了起来,顺便煮点方便面吃。
趁着休息的功夫,媪悄悄把老四给叫到了一边去,名义上说是一块去尿个尿,实则贼眉鼠眼的,我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想好事儿,于是也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跟过去一看,就见媪把老四叫到了一块大石头后边,一人一羊往地上一蹲,媪先给老四递了根儿烟,随后眯着眼嘿嘿笑着说:“老四啊,你在酒泉乡可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我很欣慰啊!”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老四连忙摆手。。
媪又说:“那个,按白薇的意思呢,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我们总要犒劳你一下才行,赏罚分明嘛!你看,你呢,也离婚这么多年了,一个人拉扯着个孩子也不容易,这一路上又累死累活鞍前马后的,大家都于心不忍,尤其是白薇,总觉得对不住你,所以呢……”
话说到这儿,媪一阵东张西望,老四忙问:“媪,所以啥呀所以?”
“所以白薇决定给你点儿奖励,”媪嘿嘿一笑:“今儿晚上,我带你去找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