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你我还是应隐蔽低调为好。”杨延婉皱着眉头盯着崔少愆,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
“回姑娘,仆也正有此意。不知……衣紫可还得姑娘喜欢”崔少愆低眉顺眼的道,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了一句她的便宜妹妹。
“衣紫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你们兄妹俩,一个安分守己,一个……任性妄为,说来,衣紫倒像是个好阿姊。”
“噗……”崔少愆想到长自己一岁的刘衣紫那耿耿于怀的表情,任她装的再平静,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嘴角上扬了起来。真是小心眼。让给她这个头衔也不是不行。
“不过……为何衣紫没有闺名河东住宅皆非富即贵,你们即便现在落魄,之前……”杨延婉忆起刘衣紫谈闺名时那稍众即逝的落寞,到底是把话压了回去。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又何必再问。
就怕露馅,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她哪里知道刘衣紫为什么没有闺名啊,她姓崔啊!刘衣紫姓刘啊!北汉国姓刘啊!难不成他两还能是异姓兄妹!这不扯呢!
普通人怎么着他不知道,但是皇帝的名可是要避讳的,谁知道她的闺名是不是避讳了北汉皇帝的名,不会是叫元元吧……这是能问的事么!这是她能管的了的事儿么!崔少愆在心里疯狂的地吐槽了一通,面上却面无表情,低头内敛的沉思着。
“家严……不过无碍的,取名无非尊古、述志,亦或祈福、挡灾,再不济增寿罢了。衣紫的闺名我做兄长的取亦是一样的。长兄如父嘛。”崔少愆停顿了半晌,实在憋不出只能随口胡诌道。
“看不出,你竟是这般态度,我以为你们……既然你都拿鞭子捆赤老了,你们兄妹之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是我多虑了。不过你敢捆赤佬这件事倒真是令人稀奇。”杨延婉也没再追问,顺口结束了话题。
两人小心翼翼地一路走来,竟意外的顺利,连一个官差打扮的人都没有遇见。
凭着原主的记忆,崔少愆精准无误的找到了那所他醒来时的宅子。
第一次正大光明的仰视着它,从醒来到现在的一天一夜里,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再次回到这里,崔少愆居然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拱形的朱红色大门,仅在中间贯通东西方位的中线处嵌有一整排的涿弋。涿弋上方左右各有一个铜制的铺首。上面雕刻着虎首衔环的纹样。
正脊前后两个立面上刻有口含明珠的甩尾鳌鱼,且两尾相对,屋面则由层层叠叠的鱼鳞瓦整齐铺设而成。鱼鳞瓦尽头处,每两片鱼鳞瓦的间隙处都连接着一片瓦当。每片瓦当上都刻有四神纹,四神纹按玄武、朱雀、青龙、白虎依次循环反复。
往下,屋面近檐处,一条黄色的剪边横通东西。四条垂脊的下方本该是套兽的位置,雕刻着的是张口吞脊的鸱尾,尾巴统一从四个方位(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向内卷翘。
伸出梁架出檐往内约35尺处,由斗、升、拱、翘、昂组成的斗拱中间升出的耍头,同样雕刻着甩尾的鸱尾,头朝外张扬着,分叉的上尾尖分别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延伸。
标准的悬山顶式屋顶,除了鸱尾的摆动方向涵盖八卦的八个方位外,就是一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宅子,甚至于连将军家的宅邸都比不上,崔少愆却莫名其妙地潸然泪下。
看样子原主对这所宅子的爱很是深沉,不然眼泪不会吧嗒吧嗒的一直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崔少愆都记不得他有多久没哭过了,破天荒的还有点稀奇。
忽视掉旁边杨延婉皱着眉头投过来的异样眼光和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崔少愆拿袖子快速抹掉了眼泪,伸手朝着大门使劲儿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