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养你,予你庇护,供你吃穿,但你也要发誓,答应我们一定要做到!跟着我念……”
“定要护陈让周全,以孝治家,世代相传!若违背誓言,苍天不佑。”小女娃懵懂的跟着妇人念着一大段拗口难懂的话,稚嫩的童音混合着妇人悲壮的嗓音,缥缈的回荡在不大的院子中,久久都没有散去。
在看到妇人的眼里,终于蒙上了笑意后,女娃睁着大大的眸子,愣愣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而此刻睡醒过来的婴孩,不哭不闹的,同样睁着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一眼“四”年……
公元955年至95年,柴荣周世宗三次亲征南唐。两军交战,全民皆兵;炮火连天,战鼓雷鸣。双方都誓要逐鹿中原,称霸一方。
南唐到处尸山遍野,饿殍遍地。忘眼过去,到处皆是一片鲜红。
将士们个个都杀红了眼,大肆屠杀着城内的百姓。誓要让百姓们与城皆亡!书香门第的底蕴终归是比不得高门大户的财富,亦比不过蓬门荜户的自由。年仅2岁的女娃,拉着年仅5岁的陈让,瑟瑟发抖的躲在灶台里,亲眼看着整个陈家宗族都被屠戮殆尽。
看着陈济渊临死前,即便痛苦的挣扎,也要无声的示意着她的那几个字——義門傳家,女娃惊恐又麻木的点着头。终究……那义门传家的门匾还是从门楣上砸落了下来,正犹如陈济渊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一般,空洞怨愤却又理所当然……
乱世能让人成为猛兽,丧失最基本的良善。性命都难以保全的前提下,什么孔融让梨,一诺千金皆是笑话。守信大义更是虚妄。
“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
女娃盯着空空的米罐、破破烂烂的衣衫,再看看身旁尚且年幼的陈让,食不果腹的滋味,只能让她蹲在墙角边无助地哭泣。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着泥泞鞋底的布草鞋,灰扑扑的脚。顺着聊胜于无的鞋子往上瞧去,是一截露在外面的干细小腿。
破烂的短衣,宽松的裤子勉强遮体,浑身都脏兮兮的。裤子上一条棱一条棱的黑色污垢堆积在一起,变得油腻腻了,有些许反光。脏乱不堪的异色补丁上,还挂着几个苍耳子。
女娃仰头看向了来者的脸,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一双左眼严重腐烂结疤的干瘦中年人,蓬头垢面的脸庞上,皱纹遍布如网,嘴角边正不断地留着口水,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俩,那犹如饿狼看到猎物一般的狠戾眼神,让两个人都后怕的倒退了一步。
随着口水掉落在地面上,一只骨瘦如柴的黑黝手掌,直接把她身边的陈让给拎了起来。
女娃还来不及逃跑,就看到陈让的胳膊,马上就要被那个脏兮兮的怪人给啃了下去。跑过去着急的去拉陈让的女娃,还没有触碰到他的衣角,竟然也被人从后边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