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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又有什么用,我依然什么也改变不了……即使我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人,我能做什么?”李一凡无奈的摇着头给蒋东打了电话,此刻他除了给蒋冬打电话以外在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已经夜里十二点,蒋东在电话里听了李一凡简单的讲述了遍看到的事件经过后,决定自己开车先到李一凡的学校接上他一起前往那所中学,两个人虽然都去过学校,但是白天看到的和夜里楼顶看到的视角不同,李一凡也不能肯定那个女孩到底跌落在哪里,他此刻多少还抱有侥幸,希望那个女孩没有死。
夜里蒋冬一路出示证件直接开车到了李一凡宿舍楼下,李一凡站在宿管处接过本子,迅速的从桌子上找到笔在上面签字留电话,就在他昨晚这一系列动作后,却看到笔筒后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塑料密封袋,李一凡把手上的笔放进笔筒,下意识的就抬眼看了过去。
“纽扣!”李一凡心里惊呼,“对!就是那条彩信里看到过的纽扣,吴连池袖口被撤下的那颗纽扣,怎么会在这里?”李一凡心里虽然充满疑问,转念一想,更多的却是激动,他赶紧把桌子上的纽扣快速收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手不自觉的一直按着自己的衣服口袋上,坐进了蒋冬的车里。
“既然你家里有事那就快回去吧。”李一凡给宿管说是家里突然出了要紧的事,这会必须和哥哥一起回去趟,也是宿管看到蒋冬的警员证才没多问,直接放行。学校的后勤还有老师都是见过蒋冬,今天值班的宿管自然没有忘记蒋冬之前破的那起‘狗头大侠’的大案子。
“你是说那个女孩是被推下去的?”蒋冬开着车,这次他仔细的听完李一凡讲述女孩坠楼的每个细节。他皱着眉,李一凡打电话给他的那会,他已经休息,迷迷糊糊的就听李一凡说看到了有女孩从楼上掉了下来,李一凡说话有些染胡,一会说是一个叫吴连池的男人把一个女孩给逼下了楼,一会又说是女孩失足,而此刻坐在车里的李一凡,很肯定的告诉蒋冬,女孩就是被那个叫吴连池的给推下楼去的。
“对!那个女孩就是被吴连池亲手推下去的!”李一凡隔着棉大衣使劲的捏了捏放有纽扣的那个口袋,从见到纽扣的一瞬间他就在想,怎么才能让吴连池为他所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的,李一凡在梦里看的很清楚,吴连池并没有碰到那个女孩,更没有推她下去,可是那又怎样!是他!就是吴连池逼迫那个女孩摔下了楼,如果不是他不依不饶紧紧相逼,如果不是他色心未免不知廉耻,总想占女孩的便宜,女孩怎么可能失足从楼顶跌落,他们的对话李一凡听的清清楚楚,在他看来就是吴连池,就是吴连池!九年前他害死了苏可儿,现在又来糟蹋别的女孩!还用着同样恶心的语言逼迫女孩,就是吴连池,就是他害死了她们!
九年前吴连池就是用一样的语言逼迫着办公室里的苏可儿,当时苏可儿站在窗边,同样苦苦哀求,李一凡就在楼下,他听的清楚。可因为他内心的懦弱,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跑上去阻止这一切,他躲在楼下一直在犹豫,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站出来的时候,却听到面前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苏可儿已经躺在地上,她的眼睛依然睁着大大的看着头顶上那扇打开的窗户,鲜血顺着她黝黑的头发快速的向外扩散,沿着地砖的缝隙,慢慢的流到李一凡的脚下,李一凡留着泪看着眼前的苏可儿,她好像还有呼吸,可是他却不敢跑上去。
他吓傻了,想喊,嗓子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也不敢发出声音,他知道吴连池就在上面看着,他用手捂着自己大张着根本合不住的嘴,嗓子不停的抽动着,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流。他想转身跑离现场,可腿上就像灌了千斤顶,一步都迈不开,他站在松树下,他屏着呼吸,那一刻的空气中除了李一凡的心跳声以外,他清楚的听到楼上吴连池看着窗外嫌弃的说:“啧,这就跳下去了,老子还没怎么玩呢。”好不容才恢复的记忆,却太过残忍,只要大脑没事可想他就会在脑子里出现,那份自责和憎恨让李一凡的身体忍不住的发抖,眼泪也会不自觉的流下来。
他记得他当时警察局里的一切,他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警局里大喊大叫,可他却记不起喊叫的内容,现在记忆恢复完整后,他想起了一切。此刻看着旁边开车的蒋冬,突然也没有之前那般亲近,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映像,有些畏惧和讨厌。
“你认识那个吴连池?这会怎么看清脸了?”蒋冬打了个哈气,点燃了一根烟,就当给自己提提神。对于李一凡的妄想和梦,他现在几本都会毫无犹豫的选择相信,毕竟之前那么多起案件在那摆着呢。
“啊……”此刻李一凡才意识到这点,这次他看到了脸,他是在最后女孩落下时看清楚了吴连池的脸,难道是因为他记忆深处对吴连池深深的憎恨才让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也许是因为凶手我曾经见过,他好像是我小学的体育老师。”
“喔喔。”蒋冬继续抽自己的烟,这所中学在市区里,李一凡的大学在郊区,本来路程应该算远,可这夜里十二点多,马路上并没有几辆车,蒋冬和李一凡讨论着案件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
“你好,我是白天来过你们学校的警察,我们接到报案,说学校里藏着几个不良少年……”蒋冬随便编了个理由,带着校内的一个保安就跟着李一凡向着一所不起眼已经很久了的教学楼走去。很快李一凡就找到了女孩坠落的地方,他们加快了脚步向那片走去。
“这块确实比较隐蔽,我们平时检查的时候也总忽略这里,那下面的教学楼已经属于半地下,早就不用,后门这都被植物挡住,平时根本没人会来这里。”保安指着前面一片小灌木和大松树说。“这些植物把墙角都藏了起来,里面要是躲了什么人真还不知道,不过警察同志,这么冷的天,不会有人藏那里吧。”
李一凡抬头观察了会头顶上的楼顶处,眯着眼睛,手死死的捏着口袋里的装纽扣的密封袋,小声对蒋冬说:“蒋队,女孩就是从这上面被推下来的,我们快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救。”可李一凡和蒋冬都知道,女孩不可能有救的。
“她掉落前曾经从凶手的袖子上撤下来过一颗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