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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三旬羯胡壮汉被四名士卒死死的押在地上,跪在何白的面前。羯胡人人都面黄肌瘦,唯独眼前之人是横向发展,块头极大,两只手臂充满暴发性的力量,一看就知是名勇武之士。
然而何白却对此人没有半分的兴趣,就挑起暴乱的,向来都不是安份之人。他们在族群中处事公平,乐于助人,而且威望极高,能够做到一呼百应,是一族当中天然型的领袖人才。
然而他却是这支弱小的羯胡族中的人才,这就不得不让何白对其大为反感起来。羯胡人本无首领,若因这人而团结起来,那在自已麾下岂非大大的不妙。因此,何白看也不看此人,立即挥手说道:“拖出去斩了就是,送来做甚。”
成齐立即应喏上前,准备监斩。那名羯胡壮汉闻言大恐,低伏的头颅死命扬起,并大力的挣扎,叫道:“太原来的贵人,小人率众暴乱只是想要得到自由,并非是要伤害贵人,还望贵人明察,饶恕小人一命。”
“咦?”立于何白身旁的韩荣见了此人面貌,不由轻咦了一声。何白挥挥手,向后拖拉的四名士卒只得暂停,再次按押那名羯胡。何白问道:“韩老认识此人?”
韩荣点点头道:“老夫久居上党,听闻羯胡人中有一名神射手,名唤耶荀,可以百步穿杨,甚是厉害。有次无意中曾见过其一面,因此有些印象。此人正是耶荀。”
那名羯胡壮汉闻名立即大叫道:“小人正是耶荀,小人的箭术在族中无人能敌。就算是上党的汉人,也找不出能胜小人的箭手来。贵人欲要建功立业,必然少不了小人这等箭手。小人愿意归降贵人,以效犬马之劳,还望贵人能够饶恕小人一命。”
何白不理耶荀的名唤,又挥挥手道:“既然韩老与其无关,那就拖下去砍了。”
成齐立即上前帮助士卒将呆若木鸡后又欲挣扎的耶葛拖走,韩荣不由好奇的问道:“主公,这耶荀的箭术的确厉害,就算是老夫在无备之下,也难逃过其的冷箭。今日之事虽惊到了主公,但所幸无碍。这耶荀既愿归服,主公为何还……”
何白摇摇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欲降服羯胡人,就必须将羯胡人中的威望者除去。不然,岂不让羯胡人日后有了领头之人,或会在我势弱之时背反之。”
此时何白的心中不禁想起了唐时的安禄山来,唐玄宗对其的信任可谓是到了极点,中国北方的兵马大权尽归其掌握之中,然而却依然不能得到其的忠诚。
韩荣听后默然不语,只因初投何白,并不知何白的性情,所以不愿为只见一面之人谏言何白。
只有罗培在一旁劝道:“主公,此番羯胡人为求自保,特将耶荀献出,耶荀心中必然深恨之。此番无论耶荀活与不活,都势难与其他羯胡人一心也。主公常言麾下缺少良将,何不饶恕于他,暂时用之……”
何白听后微微点头,无论是谁,若被同族之人所出卖,都会仇恨族人到死。耶荀就算不死,也不会再与其他羯胡人有任何来往了。毕竟胸怀宽广的人世间极少,羯胡目前可没有那等雄主的出现。也罢,就饶他一命吧。
何白说道:“罗培,你去瞧瞧,看他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带回来。”
罗培应喏出帐,不一会儿就领回了耶荀。何白冷哼一声对耶荀说道:“我见汝羯胡人生活艰难,求活不易,于是想要恩养汝等,让汝等不受困苦与欺凌。不想你这贱奴竟然不识好歹,为了自已的自由,率众袭击于我,平白让我的好心变成了恶心。若非增之谏言,日后或有用你的一日;我又思及人命非小,不可轻易滥杀,今日非斩了你这贱奴不可。”
耶荀此番可不敢再说效劳一事了,直接跪于地上拜道:“原来贵人就是太原都尉大人,请恕仆的无知,还以为都尉大人心怀他意,因之恐惧之下方想到逃离一事。都尉大人所发之布告仆也曾见过,只是汉人之中哪有如此心善愽爱之贵人。所以仆才心怀疑虑,不肯轻易相信。今日都尉大人竟肯饶恕聚众作乱的仆,仆便彻底的信了都尉大人之仁德矣。”
何白一怔,是啊,自已此番饶恕了耶荀,不但向外界表达了自已心胸宽广之态,又得了一员神箭手,还让心怀疑虑的其他羯胡人彻底相信了自已,对日后的管理有极大的好处。看来方才的决定不差。
若是方才斩杀了耶荀,那以上的三条好处一样也无。反而还会得到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名声。就算是其他羯胡人也依旧惶恐不安,难以管理。